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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笑蜀还记得和史秉南的密谈,要利用军统“做大事”的机会,让日本人充分重视起这几个准备搭台唱戏的中国人。
没有一点工作成绩,恐怕史秉南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诚意。而面前坐着的这一位,就是自己的“诚意”。
面前的人,长袍大褂的中式装束,一副茶色眼镜,一根银头手杖,鬓角已经有了白发。
国民政府上海特别市党部理论专家季秀峰要落水,找到了他的头上来。
“笑蜀啊,这有一年多没见了。”
没变,还是那个略带沙哑的嗓音。
四五年前,季秀峰曾经给特务处的培训班讲过党派政治课,算起来,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余笑蜀的半个老师,而且两个人都在上海,颇有往来。这次,是季秀峰听说余笑蜀被宪兵司令部放了出来,主动前来接洽的。
由于季秀峰一贯好为人师的做派,初见面时,余笑蜀心中还有些打鼓,不料不一会儿,他便发现,现在的季秀峰,已经不是战前的那个季先生了。
季秀峰开口就是抱怨,政府仓皇撤退,全然不顾他们被日军四处围捕的窘迫,如今不但昔日国府大员的便利化为乌有,连工作津贴也没了着落,一大家子的开销一下子又停不下来,如今的他,真是再苦渡时光。
“笑蜀,你也知道,我是搞党派政治的,只有一个虚名,没有产业,也没有技术,如今一大家子在上海走不脱,总不能喝西北风。你说,我这样的人,在日本方面,有没有出路?”
余笑蜀心中叹气,这是不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他大实话照直说,现在日本准备扶植中国新政权,正需要有资历的政治活动家,只要有这个意愿,完全可以捞到一个体面的职务,生活自然更是不成问题。季秀峰二话没说,当场同意,但临到拿出他老哥专属的落水文件,却又开始拖拖拉拉,不肯签字画押,声称必须“亲自和日本人交涉。”
季秀峰在国府党务官员里有一定地位,因此很快,见面的事情就敲定了。就安排在了史秉南在公共租界的私宅中。
竹机关近些日子都在为唐开诚组阁忙碌,这一次内野丰破例要和季秀峰谈话,主要还是考虑到季秀峰可以起一个表率作用,为新政府的官员招募做一个榜样。
以前接触不多,不是很了解,这一次“落水仪式”,余笑蜀可是领教了这个党务专家的嘴上功夫。
“我和日本人合作,是要从事党务和政府工作的,和你们军统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