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姨娘这样被沈馥的丫鬟责罚,自然看不下去,登时就要训斥松亭,但沈馥视线所及,如寒冬腊月的冷风,令周芸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昨天那种被钦天监正看穿的恐惧感再次袭来,她不由自主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沈馥乘着沈家的马车,同蔺殊远去,直到听不见马车的哒哒声,她才好扶起齐姨娘,温声安抚:“你也不要怪大姑娘,实在是那起子奴婢轻狂,等过些日子你就晓得,昨天晚上,那几个从宫里头出来的丫鬟,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挑拨离间的意思,沈琛自然听得出来,但是他却没管,只是等着周芸跟齐姨娘收拾清楚,才一道上车,沈家门前骤然空旷起来,但是跟着沈馥的北疆王,却从门后走出,毫不犹豫的就跟上沈馥蔺殊的马车,身形隐匿在人流里,消失不见。
“不晓得沈娘子为什么不待见我?禁足这些日子我也静下心来捋过,你我见面次数不多,何苦至此?还请沈娘子为本殿下解惑才好。”
蔺殊的马车上,车帘摇晃,在沈馥闻来总是带着血腥气的香气弥漫在车厢里头,跟蔺殊身上的如出一辙,更令她讨厌的是,明明两个人相对而坐,蔺殊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往她面前凑,明显至极的厌恶从沈馥眼里漫开,她别开头去看窗外风景,衣领跟发丝之间却露出一大截雪白颈子,看的蔺殊心神不稳,然而沈馥下句,却令他险些勃然大怒,但见那画中仕女般的美人,不紧不慢开口道:“有些事自然不必说,萤火如何同皓月争辉,谁是珍珠谁是鱼目,臣女分的清楚,还没变成瞎子。”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在说他四皇子蔺殊在她沈馥这里远远比不上九皇子蔺赦,更是拿鱼目珍珠来比,高傲娇矜到极限,蔺殊本就是眼高于顶的男人,被沈馥这样刺激,如何能不恼怒,只是他心中有火,此刻如此,却也硬生生忍下那口气,皮笑肉不笑道:“鱼目珍珠还未可知,今日端午佳节,想来沈娘子也愿意好生游玩,今日望江楼顶,沈娘子应当能同本殿下好好欣赏。”
提及望江楼,沈馥眸底微沉,露出点几不可见的复杂神色,上辈子重阳节的时候她也是在望江楼,好好的体会到何为遗世独立,只是不知道如今,自她重生至今,这样多的事情发生改变,那位故人是否安好。
沈馥神色变化自然没有被一直关注他的蔺殊所错过,看见沈馥陷入沉思,蔺殊有些少见的得意:眼前女子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副好皮囊才这般矜傲,那望江楼的娇花半分不比她差,更何况那人如今已是自己的女人,今日必定要当众将这个小娘子的骄傲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