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山中不知岁月长,奈何人间百年苍。
陆容虽没逃几天,却是度日如年。
马肉早在小林子家里便扔掉了,现在的陆容只有靠野果,溪鱼果腹,满眼可见蹦蹦跳跳的麋鹿野兔,陆容是一只也打不到。
这还是小问题,大问题是陆容手臂上的伤,越来越重了。虽有一小包金疮药,但也止不住溃烂发炎,陆容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已经发了高烧。
天气越来越冷,陆容已经不敢往深山里面钻了,只能贴着山边走。琢磨着路程,按理说应该已经到浑源附近了。
可是陆容真的有点坚持不住了,死亡的阴影渐渐笼罩在陆容的头顶,求生的意志费力的驱动着蹒跚的脚步。
近了,就快到了。
原本要到浑源的期望早已被疲惫推翻,他现在只想坚持到前面不远处的官道上,然后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吧,陆容的倔强,早就被病痛折磨掉了。
是遇到蛮子兵士,被一刀枭首。还是遇到偶行此处的好心人,死里逃生,亦或是谁也遇不到,就死在那里。现在的陆容都坦然受之。
说是官道,其实就是一条土路,路上车辙累累,蹄印密集,好像有不少人在此路过。
陆容拖着身子行到土路中间,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腰使不上劲,陆容上半身往前撅着,右手支地,努力的维持着平衡。
他不想躺在哪,被人远远的当成一具尸体。
秋风习习,卷起一点点的灰尘,扬了陆容一头一脸。
陆容口渴的不行,想喝一点水,可又不想动弹,身体里最后一点劲力,都用来支撑半个身子,他怕一个脱力,就躺在地上,眼睛再也睁不开。耳朵里总好像有马声、车声、人声,努力的抬起头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到此绝境,陆容还是没有放弃生的希望。
不知坐了多久,陆容右臂渐渐也支持不住了,他困极了,脑袋低垂着,眼皮有千斤重,陆容忍不住闭上眼睛,神情只恍惚了一瞬间,又努力的睁开。
然后睁大!
他看到四肢马腿,慢慢行到身前。
陆容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想抬头看看,右臂却再也支撑不住,侧倒在地。
只见一袭青衫从马上跃下来,走到陆容身前,陆容整个脸向内倒着,只能看到那人脚上踩着一双布鞋,左脚踝处还有一只红绳,拴着一只小小的黑色玉坠,随着步伐,晃啊晃啊的。
“是个女的?”这是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