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到了吴背愤声质问,那孩子疑惑的回头张望了一番,很快又忙起自己手里的事来。
而那妇女似闻所未闻,久经变故的她自然之道祸从耳入的道理。
陆容脸上本是气鼓鼓的一副轻蔑之色,随着吴背言语入耳,渐渐凝固,又变得沉重。
气氛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风更急了,隐隐感觉好像有雪花飘落,舒缓着二人之间的凝重气氛。
不一会,琉璃漫天,果真下雪了,永辉十八年冬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陆容伸手接了两片雪花,入手即化,湿了满手,陆容心情渐渐平复,喃喃道:“明年看来是个穷年。”
陆容家虽不种地,但也知道,若是冬天雪少,第二年收成便少。
吴背漠然无语,寒士出身的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陆容怔怔许久,才缓缓开口道:“看来陆远和王先生以及你,都是另一派。”
吴背语气平复,答道:“燕敕王我不敢说,可王先生是希望休战养民,这些年来他每一次谋划,都是为此。”
陆容淡淡道:“养民?要如何养民,这幽州早已满目疮痍,十户有八户家无长男。”
吴背站起身来,扯了扯衣衫,谈论许久,他已不想再说更多了,悠悠道:“话已尽诉,一切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陆容神情玩味,道:“你就不怕我也想收复大同?”
吴背并未转身,直向妇女走去,口中答道:“希望你不是。”
陆容微笑,也站起身,问道:“干嘛去?”
“吃鱼。”
灵寿红尾,果然不同凡响。
无需其他佐料,只用江水蒸熟,略抹些盐,便鲜美异常,完全没有其他鲤鱼那种土腥味道。再配上几碟小咸菜,更觉美味。
棚子里只有一些粗糙食具,那妇女有些战战兢兢的,怕伺候不好两位贵人,谁知二人毫不在意,还拉着母子一同进食,那妇女哪敢上桌,死活不肯,才作罢。
席间自然不好再高谈阔论,陆容吴背二人便和那妇女捞了一些家常话,原来这妇女家住附近,有几亩薄田,丈夫远在顺天府当兵,过些日子便可回家探亲,只是呆不了几天,便要回到军营,再见又是一年。
再见又是一年,一年后能否再见?
说到父亲,那孩子也是高兴异常,可能是见二人亲切,也不再怕生,围着饭桌跑来跑去,也不管母亲呵斥。
童言无忌,那孩子巧笑着问道陆容:“叔叔你是大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