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冰床、一盏昏黄的烛火。
推开趴在身上的人,躺着发了一会愣,粗喘了几口气,卞南慢吞吞的爬起来。
捡起地上凌乱撕碎的衣衫丢在一边,静静地站着,目光空洞。
半响,他倒坐回冰床上,垂下头,无力地抚了抚额,抄起毯子随意围住身体,一言不发的用锁链捆住尾犺的双手双脚。
在这过程中,尾犺只是安静地盯着他,一言不发,任由他铐上沉重的枷锁。
他们之间,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如今却只剩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卞南眼睫颤了颤,声音似初化的雪水般清冽:“关于乐胥,你知道多少?”
对于卞南突然的发问,尾犺没有表现出诧异,看着卞南眉眼间化不开的忧愁,神情略微沉寂,轻声道:“幽冥的前身,曾经神族万年难遇的修炼圣地。”
“那你可知,神族曾有一位乐胥上神?”
尾犺皱了皱眉头,眼底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不知……你问这个做什么?”
“与你无关。”
尾犺微微一怔,眸中透出墨一般的黑,有些哀求道:“你又在筹谋些什么?难道还不肯放弃吗?……就当我求你……收手吧……再查下去……你真的会死的。”
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尾犺,你那时千方百计接近我,不就是为了那个秘密?帝君弄死我不过是早晚的事,我不如死个明白。”
尾犺痛苦的摇了摇头:“如果你构不成威胁,帝君说不定会手下留情。”
“他会手下留情?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
卞南侧过身强忍着不去看尾犺苍白的脸,淡漠道:“你原本是想直接杀了我的吧?为什么等到我灵力全失之后又不肯动手了?”
尾犺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卞南,面若皎月,清华无双,当真应了他的名号,清水神君,果真冷漠无情。
“我已爱你甚如己身,怎么可能杀你……”狭小的空间里。这一句低沉的叹息冷寂如铁,透出浓浓的心上与悲哀。
卞南简直要大笑出声,可他嘴角一扯,怎么也弯不起弧度,他从不是失礼的人,却张口就是冰冷的嘲讽。
“爱我?你居然有脸提爱这个字,毁了我的飞升,害我历经十世苦劫,打断我的双腿,伤害我的挚友,到了现在,你居然还敢说爱我?”
尾犺眼中满是痛色:“是,我爱你,哪怕我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