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头顶的人偶传来渗人的笑声,声音忽近忽远,似幻觉又清晰,一直绕在两人耳畔徘徊。
而里屋的木偶也全部挤在里屋破掉的门洞里,一只只伸长着手还要继续往外爬。“咯咯咯”地木头关节摩擦声令人不寒而栗,木偶自己本身没有意识,它们都是凭着本能要去做什么...
戏曲声与布偶的怪异笑声混杂在一起,循环着,迷迷糊糊地好像令人眼前出现些幻境:一些青衣在挥袖舞动。
突然,一声铃铛的脆响拉回了简决朦胧的万千思绪。李仲楼一只手满是鲜血,另一只手拿着引魂铃,嘴里还叼着一串守灵铃。他额上都是汗,为了稳定心神,他自己把伤口划裂开,疼痛使其回过神来。
简决帮着取下守灵铃铛,挂在大门的门框上。现在的灵堂很少见到守灵铃,最早是怕孤魂野鬼看见一家人为逝者流泪,想起自己的家室来,从而一时糊涂跑去灵堂扰了先人清静。有时候人们会挂一串细小的铃儿,来提醒那些孤魂别来这里。
李仲楼包里还有一沓符箓,他随后把几张天雷镇邪符贴在了隔间的门上,用脚抵住一些木偶不然它们爬出来。而简决掏出罗盘,蹲下放在地上,尽力静下心来,几根手指不自觉地盘算起什么。
“莫到是鬼神~,是非多,人间诶~亦不自在~。”门外的曲调来自川剧的民间改版,只是一些老人平时随意地哼出,没有具体台本,大体意思也是诉说一些人生杂事。只是此情此景之下,曲目腔调阴阳怪气,毫无感情可言。
屋里的人偶也跟着有样学样,咿咿呀呀地跟着曲调舞动自己的手脚来,此时,吊着的人偶离地面更近一步,快到简决他们的头顶上。
“破法会吗?简决?这个符我用的功效不大,怕是抵挡不了一会。”李仲楼从包里掏出一柄长刀来,竖着朝木偶劈了下去。“这出戏,”劈下后,他狠狠地抽出刀来,“不能让他们唱下去。”
“鬼神是非多.....,人间不自在..?一会洋木偶,一会闽南人偶,不伦不类。”简决还是觉得很吵,而且是一种摆脱不了的吵闹。他内心烦躁,只能骂上两句。
简决环视了一眼屋内,看到一面白墙上贴满了报纸,他蹲着爬过去,撕下报纸,撕出一大块地方,墙面上赫赫然用朱砂红笔画着一道符,足足占有一整面墙之大。
“鬼下六道符!”李仲楼看见那道符,愣了愣,随后忍着疼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什么门派道人搞出来的,原来是邪门歪道乱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