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终静下来时,又是一个天明了,这一夜的漫长,忧伤,思念,焦虑,仇恨,使她满头乌黑长发,变成了银丝白发满头,倾泻在了脸上,一眼瞧去,仿似白发魔女般,眼里不现了端柔,只发出凶狠的光芒。
他夺她子,杀她夫,这仇恨比天地阔大,比岁月还要长,如若不报,她怎卸得了这心头恨,那抓挠在心头的疼痛,唯有杀了他,却也远远不能够泄了这胸膛的恨,她要喝了他的血,不,那血她嫌恶心,喂了狗,怕是狗也会弃之而逃。
她的恨,就似那滔滔江水,奔涌着,让她即刻便要挥动起刀子,用尽这世上所有的利器,将他骨头绞碎,肉剁成渣,连那丁点儿污屑也不放过,烧成灰,空气里也寻不见他的味道。
她呆坐于他身旁许久,往事历历在目,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伸手而去他跟前,无了回应。
“我知道,我知道的,若萧,你不必自责,你赶我走并不是你的真心,你一定是怕我受到伤害,所以你以这种方式赶跑我。我也知道,爹娘和婉妤的大仇未报,你含恨未了,若萧,我都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只是你这般的惨状,让我如何安生得了,我这颗心痛,它痛啊。我的心好痛。你走了,还是舍下我了,你终究还是舍下我了。可你走了,留着我活下,你可知道,这于我,又是多么的残忍,没有了你的日子,我活上一日,也是煎熬着的,何况这眼前的影像终折磨着我,让我疼痛难忍,我将会日日夜夜思念着你,时时想着你,这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
她站起身,捡起他身旁躺落下的长剑,于手心轻触划过,待泪颗颗大粒掉落上面,她顿扬着头,将长剑伸过头顶,一脸倔强在脸上。
“裘正然,你作恶多时,我忍你几载,只是你一路紧逼,让我母子分离,又使我夫妻阴阳两隔,这仇若不报,叫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我就是拼上了这条贱命,也要来要了你的狗命。”
仇恨,像魔兽一般吞噬着她的心。鼓胀着,时刻催生着一场又一场的爆炸,火花四溅,浓烟滚滚。
桌面的茶盏零落的散满一桌,眼前仿似从前依旧,他正泡起一壶清茶坐于桌前,翘起二郎腿,休闲小酌起面前的花生粒儿,又碗碟中反复夹起滚落下的花生,要往她的嘴旁送去。
她心头一颤,湿了心,和着泪雨卷起浓浓的思念,如风铃般串成一叠黄叶飘落,那每一片里,都是她的嘶吼:若萧........!
豁然失色的茅屋,突地就孤寂苍凉了。她立于院中,一个人站在秋后的寥落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