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魔了。
“皇后娘娘,让知书将孩子抱出去罢,您瞧善儿哭得脸都涨红了。”宜嫔听着楚善声嘶力竭的哭声,也觉心焦,她抹了抹鼻尖上沁出的汗珠,皱眉道,“内殿这般热,小儿纯阳之体,如何能受得住呢?”
皇后仍是充耳不闻,也不抬头,只认认真真地应着:“善儿在本宫身边是最好,外头的人总要害他。”
皇后百般费心,终是将啼哭不止的楚善重新稳下来,看着孩子哭累了进入梦乡的样子,皇后看向宜嫔的眼神多了几分胜利者的得意。
楚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酡红的小脸像夕阳下的晚霞似的,睡着的样子很乖巧。
宜嫔见皇后实在执拗,只好作罢。她看着手中黑漆漆的汤药,用勺子搅了搅,只觉这药的味道与上次来时不同,便问知书:“这药的厉害本宫明白,只是这腥气,为何一日比一日重了?”
知书吓得一噤,连忙道:“娘娘的精气神都是用这些珍养之品吊着,一刻也离不开。您也知道,药性越猛,便是用料越重。”
宜嫔睨了一眼脚边的炭盆,里头哔剥哔剥的火苗跳跃着,时不时从中迸出一两颗火星子。
她将药一勺一勺送入皇后口中,凝神皇后的微白的脸色,药里的腥气窜进鼻子,几乎让她作呕。
当真是回天乏术,药石罔救了么?
若真是如此,可要趁早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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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的御花园中,独属于春日的奇花异卉放肆地在风中扭动着腰肢——此时不痛快更待何时?
绾妍只身一人偷摸从小路拐进来,是为了取珍酿的一坛子酒。她故意挑了个宫人换值的时候,此时有云、风、花、鸟,无别人。
她好容易用锄头在大榕树下挖了个坑,将那一小坛子酒取出来,拍了拍上头的土,当即就馋了,小心地在剥开一点瓶口上的泥封,凑近闻了闻——好香!
这边楚岐本是来了兴致独自在园中信步,他沿着小路一拐,到了榕树下,便看见绾妍背对着他哼哧着挖着什么。
他隐在树后静默地等着,见绾妍得了东西要走了,这才轻轻走到绾妍身后,笑道:“你在干什么呢?”
绾妍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瞥见那抹熟悉的明黄身影,赶紧将怀中的酒藏在身后:“臣妾给您请安。”
“免礼免礼。”楚岐见她演技拙劣,强忍着笑,继续问,“朕记得眼下是你小憩的时辰,今日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