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即墨从后山长辈那里回来,直奔陆归时的住处去。那是陆苑最隐蔽的一处屋子了。从前是父亲的藏书阁,因年久失修便废弃了。陆归时却喜欢得紧,说是一个人喝酒的好地方。就苦苦央求父亲将那屋子给了他,自己动手去修缮了一番,取名为“曲生阁”。
陆即墨的脚步极轻,走了进去,陆归时也没有发现。只见陆归时站在书案前,拿着笔,少见的认真。
“作画?”陆即墨走近了,问到。
“嗯。”陆归时没有抬头,轻声回答。
陆即墨便走得更近,去看那画。画的是帝都山。只不过这帝都山和陆即墨看到的倒是不太一样。他们在帝都山的那几日帝都山总是淅淅沥沥地下小雨,天色阴暗,可陆归时画的却是清新空灵的帝都山。
“怎么会想到画帝都山?”
“闲来没事罢了,倒不是想和你争个名头。”是了,陆即墨年少出名,靠的不仅是温润如玉一公子,还有他的字和画。字矫若惊龙,画臻于化境。
“你的画也是极好的。”说着,陆即墨轻轻拉起广袖,为陆归时研磨。
突然,陆即墨注意到纸下面还压着一张纸,似是一幅小像,只露出了画中人的衣裳下摆。
注意到陆即墨停了研磨的手,在顺着他的目光,陆归时慌忙放下笔,抽出那幅小像,卷起放回了画筒中。
陆即墨看着他的动作,并不想深究。继续研磨,一边道,“继任礼过后,你便下山去吧?”
“说了要留下来辅佐你。怎么?还看不上了?”陆归时笑着打趣到,说罢继续拿笔作画,这画就快画完了。
“我信沈小姐的话。”陆即墨相信沈芣苡的话,也相信陆归时心里也是信的。
陆归时许是离开太久了,他有些看不透陆即墨了。先是让他留下来,现在又想让他离开。“那又如何?”
“你若能找到,那自是最好的。”
“若是我不愿呢?”
“归时.......”陆即墨再一次停下研磨的手,似是为难地看着陆归时。
陆归时一时没有回答,忙着作画。片刻,他终于放下笔。
“看来确实比不过你。”陆归时看着书案上的画,连连摇头。“要我去也不是不可以......”
“如何?”
“在墨阁多为我藏些酒。”陆归时绕过陆即墨,走去那边坐下。
“好。”陆即墨看着陆归时走过去,看来是答应了,便也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