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谷山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回家,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替人家挑的石头还丢在路边儿呢,这可咋整!
他一想起包工头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心有戚戚,暗道:这下完了,他家里好不容易给找的活儿被他给弄丢了,回去估计还得挨顿打。
谷山不敢回家,只能转过头去找被他撂下的挑担,那孤独的背影在夕阳下被拉得老长,显得可怜又无助。
太阳落山,谷山吭哧吭哧的把石头挑到村口,可哪里还有人影。
府衙要在长宁县造码头,这山里开采的石头运至县里要翻过一座山,路途遥远,师爷来看了后,发现山连着一座村,知县脑门一拍,那就从村里过吧,能省不少路。
师爷一听,那干脆就请村里的汉子挑石头,挑至村口,再派县衙里的马车过来拉就成,村民能拿工钱,县衙也不用再招人,一举两得。
谷山个头高大,力气足,家里人一寻思,这好啊!
于是乎,谷山就这么被安排上了。
可挑石头还没到两天,就出了岔子,隔壁村李家村离清平村也不算远,那里的村民可惦记着县衙给的好处,正瞅着机会呢。
谷山放下挑担,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欲哭无泪。
每个人每天挑多少斤县衙都一一记录在案,他今天下午啥也没干,这活铁定被他丢了。
松榆去县里送完新做好的衣柜,溜溜达达数着钱回来,正高兴,冷不丁看到路边坐着一大块头,吓了一跳。
他凑近仔细一看,松了口气道:“谷山,天都快黑了,你在这干啥呢?吓死个人。”
谷山抬头,神情焉了吧唧的,无力地喊了句:“姐夫。”
松榆纳闷,这小伙子平常跳脱的很,今天咋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咋了这是?有什么事情跟姐夫说,姐夫帮你。”松榆笑眯眯地扬了扬手里的铜钱,拉着他起来,“今个儿赚了不少,走走走,去我家里吃饭。”
谷山张了张嘴,把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
反正他回不了家,去姐夫家里凑一晚也好。
谷山想的挺美好,他姐自小宠着他,说不定知晓他丢了饭碗还会替他再找一份,只要他装一下可怜,他姐肯定会心软的。
可事实却是……
“好你个谷山,以前爹娘教你的东西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丢了活不说,还知道打架了!”谷秋扬起手里的木棍,气的浑身发抖,“今天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