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之一进烟波亭,果然见霍景逍正面色隐怒坐在石桌旁,他生气时,俊魅的脸不再是邪笑涓涓,而是满满的冷酷,眉宇之间凝聚着一股令人望之生畏的危险气息。
“八哥。”乔奉之叫了一声,霍景逍转过脸来,冷怒之色依旧不减,开门见山道:“奉之,玩完了,我们没戏唱了。”
乔奉之听得莫名,翩然几步在他对面坐下,道:“八哥还请详说。”
霍景逍一拳砸在了石桌上,震翻了茶壶,碧绿的茶水蜿蜒流下,茶壶咕噜噜滚动着,霍景逍越看越燥,干脆一把抓起茶壶砸向了亭中的红柱上,愤声道:“父皇竟然要我去北越择一封地长驻!!”
乔奉之一听诧异:“竟有此事?”
霍景逍眸光如刃,狠狠盯着一地残渣,道:“就方才,我与王妃进宫探望,父皇竟然说,让我尽快在北越择一封地,三日之内出发!”
“眼下什么时机?父皇病重,太子反叛,灏王监国,局面已乱!诸王都纷纷上奏想要回京,父皇却在这个时候要我去北越封地!这不摆明了疑心我,打发我,暗示我永远没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乔奉之听罢,深思片刻,慢慢分析道:“八哥说的不无道理,看来陛下的确是疑心了您,或许更确切来说,他早在半年前就疑心了您。只是陛下这个人,对外手段果决,但对自己的儿女却优柔寡断,总想息事宁人,不愿伤任何一子,所以他一直容着八哥。直到如今,他病重了,局面也乱了,他感觉自己压制不了八哥了,这才终于下了决心让八哥离国。”
霍景逍道:“是啊,父皇驳了诸王想要回京的奏请,也把本殿远远打发到北地,他肃清周遭,自个儿好专心地待在里面等着六哥回来,再为六哥粉饰太平,扶他坐上帝位!!”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样都是儿子,我哪里就比六哥差了?父皇的眼里却只有六哥一个儿子!!真是不公平,不公平!!啊——”他长吼一声,又是狠狠一拳砸上了圆柱。
底下钓鱼的霍景遥终于被惊动,匆匆上来了:“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打打砸砸的?哎呦八哥!你的手流血啦!”
霍景逍推开他,道:“男儿流血不流泪!!八哥就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谋得所求如愿以偿!更要护我承王府,护我九弟!!”
霍景遥一脸茫然,向乔奉之投来求救的眼神,乔奉之道:“景遥,没事,下去继续钓你的鱼吧,我会代你宽慰宽慰八哥的。去吧。”
“哦。”霍景遥犹犹豫豫地下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