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宁宛姝翩翩走入了夜色里。
一路上,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竟是越来越难看,眸光也寒如坚冰,一派冷肃,似乎正压抑着满腔躁气。她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等回到恣意宫后,这股躁气就压制不住了。
“福全,碧芽,你们两个听到没有!宁昭仪方才与本宫说的那几句话,句句意在挑拨本宫与皇后!”
“挑拨?”
姚暮染脸寒声急:“不错!并且,承王妃的死本宫也已开了窍!本宫竟忘了,宁宛姝就住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兴许什么时候她就无意听到皇后说起过流仙殿绞杀承王妃的事了!于是她计上心头,便自己派人杀了承王妃再嫁祸本宫,好让本宫与皇后彼此猜疑,心生嫌隙!况且,皇后当日敢当着陛下的面勇杀承王妃,而事后她若真的杀了,又有何不敢认呢?!本宫真是一时气上心头,这才昏了头!方才一会宁宛姝,本宫这才如梦初醒!她能做这挑拨离间之事,不无可能啊!”
加之,宁宛姝早就对她有了敌意,在东宫时,她就原原本本给皇后交待了香囊之事,在皇后面前明示了霍景城对她的情意,才惹得皇后去合欢巷与她决裂!结果事到如今,她在病中都不肯安分,还在挑拨她们!她还是想利用皇后的手来除她!
想及此,她满心气愤暴躁,猛地起身就砸了榻前长几上的燕窝。
殿中登时“哗啦”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姚暮染许是用力过猛了,小腹忽地抽痛了一下,她正要捂一下小腹时,只听碧芽惊呼了一声:“哎呀娘娘别动!您月信来了!”
姚暮染对身下一看,裙子那一块果然是有了血迹。
福全看清后一言不发退下了。
碧芽上前来扶她:“娘娘,奴婢快扶您去清理更衣吧。难怪您这几日易怒易躁,敢莫是信期到了。”
姚暮染却愣愣不动,盯着裙上的血迹,喃喃道:“是啊,信期又到了......”
只是,那些血迹在此刻看来,就像最后一道击心的霹雳,为她的心力交瘁雪上加霜,坍塌了她最后的支撑,激发了她所有的坏情绪!
她忽然推开碧芽,猛地往地上一坐,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碧芽,我不想活了……我失去了绿阑,我也怀不上孩子,外有朝臣行刺我,内有嫔妃算计我,呜呜呜——这是什么日子啊......”
碧芽从未见她如此奔溃失控,一时也为之心酸,索性也不劝解了,由着她发泄出来岂不是还能畅快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