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占奎这个村支书,就有点听天书的错觉了,又是余杭县革委会,又是上塘公社革委会,又是工程建设指挥部副主任……亲娘祖宗诶,都快听晕圈了。
不过有一点他是听明白了,就是眼前这个李和平李会计,在上塘公路这个工程上,手上权力很大。用韩春雷这小子的话讲,这算是一条金大腿。
当即,他问道:“李会计,呃,李副主任,老汉也听不懂这个那个的,你就说咋合作吧?我们柴家坞你看上啥了,你就直说!只要是能让柴家坞的人过上好日子的合作,我都同意!”
韩占奎虽然文化不高,性子脾气也是急糙,但是他在柴家坞这么些年下来,威望就是高。无他,就冲他一心一意为柴家坞着想,就冲他哪怕闹饥荒那两年,他宁可自己去公社领导跟前装疯卖傻,也没让柴家坞村饿死过人,他就值得村里老少爷们尊重。
韩春雷对这位老支书也是大写的一个服字。
“我能看得出来,韩支书是位好支书啊!”李和平由衷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韩支书,眼下也过了春播耕种的季节了,农忙时节也还早,不如由你们村里委派一些闲置的,年青的劳力来我们上塘公社来,帮我们修筑公路,怎么样?”
韩占奎愣了一下,“啥意思?”
韩春雷笑着解释道:“占奎叔,李会计的意思是,眼下也过了春种时节,离秋收还早着呢,咱们柴家坞这么多年轻人都在家里闲着,不如让他们去上塘公路的工程队里干活。他们不让他们白干活,会付工钱给他们。”
“你们想雇我们村的人打短工?那不行,那不行!”
没想到韩占奎第一反应是连连摇头,很是严肃道,“李副主任,不是老汉倚老卖老,看你也是稳重人,咋也跟韩春雷这小子一样,长了颗泼天的胆子?你说这砂石买卖,咱们还能摸着黑私底下偷偷干他一票。可你要雇我们村的青壮给你们干活,那就是搞资产阶级剥削那一套了!再说了,我们村的年青人不在村里种地,跑外面去干活,那不成了盲流?”
“资产阶级剥削?”李和平不迭苦笑,“韩支书你这顶帽子可给我扣大了,哈哈。”
韩占奎说得这些,倒不是危言耸听,无论是韩春雷还是李和平,都能明白韩占奎话中的担忧。在人民公社时代,是基本不允许外出打工的,出门办个事儿都需要介绍信,就像前些日子韩春雷去长河公社找个招待所,没介绍信都不让住进去。你要出门去打工,去给人干活挣钱,不好意思,没人敢要你不说,而且还会被地方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