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送了点货来杭州,这不,送完就回去了。”吴青禾扶了扶眼镜,似乎对自己辞职人民教师,去送货干买卖这件事,有些汗颜。
这倒也正常。
这年头干倒爷虽然挣钱,但绝对没有人民教师来的光荣啊。
在老派人眼中,吴青禾这是自甘堕落。
不过韩春雷倒是不以为意,说道:“我这次回家听春风讲过吴老师的事了,没想到吴老师也乘着改革开放的大潮下海了。”
“下海……这词儿倒是应景啊。”
吴青禾轻笑了一下,叹道:“说来惭愧啊,读了这么多年书,最后还是……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当老师,教书育人,每天跟孩子们一起,很开心,也充实。”
吴青禾的这番话,有些出乎韩春雷的意料之外。
听他这意思,下海倒腾蛤蟆镜,好像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生意上,所以话讲到这里,韩春雷也就点到为止,不打算再往下问了。
问多了,反而有点让人不舒服。
他客套地回应了一句:“吴老师,下海做买卖,也挺好的。”
谁知他不打算往下问,吴青禾却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道:“春雷,你知道吗?我有个同学,之前回苍南当了老师,现在他们学校都关门了!”
韩春雷好奇问道:“怎么学校都能关门啊?”
吴青禾嗤笑一声,说道:“因为我老家那边,大家都在搞私货生意,每天都有十几艘渔船从台湾那边过来。学生们都被家里人叫去卖蛤蟆镜、卖收音机了。没有了学生,学校当然要关门。”
韩春雷知道,他口中的“私货生意”,就是走私。八十年代的浙南沿海走私猖獗,这段历史他清楚。
吴青禾继续道:“我那位同学,老师当不成了,一家老小又要养活,于是被帮那些船老大拉去做账。每次分点私货,他转手一卖,一次就能几十上百的进账,抵得上我们当老师大半年的工资了。这不,我家里人才催我回去,说我教一辈子书,都没有卖涤纶布的文盲挣钱。”
吴青禾的语气中透着落寞和失意。
韩春雷没有想到,吴青禾他们那边会到了学校都关门,全民皆走私的地步。
“吴老师你现在也是在卖私货?”韩春雷问。
“是啊。卖涤纶布。生意还不错,一天能卖掉两三百米的布。”
吴青禾指了指杭州的方向:“这次,有个杭州的朋友想要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