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符纸贴在树上的一瞬间,山顶上突然起了一阵猛风,可那张纸却像是挂了千斤坠一样,丝毫不为所动,直到风力快消失的时候,它才微微荡了一下。
杜师傅皱了一下眉:“山底下的东西,确实是个麻烦。”
我抬着脸问他:“山底下有什么?”
杜师傅的回答依然让人摸不清头脑:“你的本命。”
说完,他便再次牵起我的手,带着我下了山。
爷爷没敢跟上山来,只是在山脚下等着,一直到杜师傅带着我回到山下,爷爷才凑过来问:“你们跑山顶上干啥去了?”
杜师傅笑了笑:“山底下的东西我暂且压住了,你们务必要看好槐树上的符箓,盖栋回来之前,绝对不能提前揭下它。”
爷爷一愣:“你咋知道我家娃娃叫盖栋呢?”
“老柴告诉我的。”
杜师傅随口应付着,脚步却丝毫不放慢,眨眼间就和爷爷拉开了距离,奇的是,以我那两条小短腿,竟能稳稳跟上他的速度,而且我也并不觉得自己走得很快。
杜师傅带着我出了院子,再一次走上了苏爷曾带我走过的那条山路,这一次,我对路旁的风景完全失去了兴致,再打两只脚踏上这条山路,心里想得全是坝子河里的黄汤,越想越怕,越怕又越想。
冢山的阳面很快浮现在了眼前,而杜师傅也停下脚步,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根足有儿臂粗的白蜡烛,一盒火柴,还有一把铁尺。
他先用铁尺在地上挖出一个坑,然后将蜡烛放进去,擦根火柴,点燃烛芯。
烛火刚被点燃的时候,火苗非常微弱,而且只有蓝焰没有黄焰,随便一阵风都能将它给吹熄了,可过了没多久,那朵火苗又以惊人的势涨了起来,焰身也迅速焕发出耀眼的橘红色。
期间杜师傅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他的声音很小,语速也很快,我也听不清他都说了些什么。直到烛焰壮了,他才停嘴。
看着他的种种举动,我竟渐渐忘了坝子河的可怕,心里只剩下满满的好奇:“杜师傅,你在干啥呀?”
“就算我带不走你,这些布置也能为你再续两年阳寿。这年头行当里青黄不接,要是顶好的苗子要是就这么折了,真是怪可惜的。”
这番话好像只有前半段是对我说的,后半段则像是自言自语。
说完,他先给了我一个温和的笑脸,而后又拉上我,继续朝坝子河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