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一群两三岁大的孩子浑身蒙了黑漆蹲在那里一样。
可当我仔细去看的时候,它们又会在顷刻间消失。
随着越走越深,这些杂乱的影子也越来越多,后来整片道壁全都被影子覆盖,变得一片漆黑,只有我们几个的身影被火光照亮。
那感觉,就像是我们几个正漂浮在无垠的黑暗之中,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潜伏于黑暗深处,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
与此同时,一股摄心的阴气也从黑暗中四散开来。
那股阴气中带着诡异的寒气,附着在人身上,就像是附上了一层被冻透的沥青,甩不掉,避不开。
周身的毛孔里都像是被扎入了一根根冰针,一下一下地刺激着我们的神经,我已经分辨不清,从毛孔中传来的那阵刺痛,究竟是来自于锋利的针尖,还是被过于强烈的寒意激出来的。
那感觉,有点像冬天打雪仗的时候,因为长时间握着雪球,指尖被冻透后发出的冽痛。
一直到进了石厅,这种感觉才终于消失,浑身上下瞬间变得暖和起来。
在厅门对面,摆着一张窄长的红木案子,案子后面坐着一位老人,此时正拿一支蘸了红墨的毛笔,批阅着案子上的书简。
我也说不清他到底是个男人还是女人,这位老人的长相不阴不阳,身材也介于纤瘦和健硕之间,不对,应该说,他的身影一直在纤瘦和健硕之间变化,就连面部特征,都在不断地发生改变。
变化的过程虚虚晃晃,就算紧盯着他看,也看不出变化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就如同一团让人看不透的云烟,云烟变幻莫测,可无论你如何去看,它终究只是云烟。
师父朝对方抱一下手:“冷婆婆。”
此话一出,对方身上的变化突然停止,此时她成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婆子,脸上只有洗不尽的岁月沧桑,眼中毫无神采,如同一具新死的尸体。
她缓缓站起身来,也朝着我师父抱了抱拳:“杜师傅,好久不见。”
如果不是我师父率先开口,她似乎并不打算搭理我们,可一旦搭理了,口吻又十分恭敬。
师父放下双手,她才接着说道:“你们的来意,小松都告诉我了。”
既然你一早就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到现在才开口说话?
师父并不做回应,就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老人朝我这边瞥了一眼,问道:“他是个落地童子吧?”
师父依旧是默不做声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