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春仲,空影浮光掠云屏,碧湖如明镜。
将府的马车过来的时候,门口的百姓中已是人声沸天,还有几个性格火爆的直接大声骂道:“想不到谭大人竟然是一个负心汉!”
跟随来的家丁粗暴地隔开人群,让宰相下车走入堂上,京兆尹站起来与他行礼。宰相还算给面子,虚扶一把京兆尹,然后站到跪着的二位女子身旁。
他看了一眼欢酒,面色毫无波澜:“你便是陆姑娘?”
“是,我今天来就是要为我妹妹申冤。”欢酒跪在地上,恨恨地瞪视他,“她所言非虚,你却让人把她当成闹事的来毒打,害得她在如花般的年纪就……”
欢酒的声音哽住了,余温在人群中看着她,心疼不已。欢酒现在所表达出来的情感,一定是真实的。她每次说“我妹妹”“她”的时候,都是无比艰难的吧,要回到过去看着那个可怜的自己。
“这位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吧。”宰相皱皱眉头,像是很不满一个陌生人对自己展现这么强烈的情感。
“谭以桓!我妹妹为你而死,死前还在念叨你的姓名,你怎可如此绝情?”欢酒激动地站了起来。
“大胆!怎可直呼谭大人名讳?”
欢酒字字悲切:“大人,奴家的小妹在年幼时便因战乱与我失散,两年前才与我相会。可是这第一次会面,竟成了我们的最后一次!”
她看了宰相一眼,继续说道:“小妹在咽气前把什么都和奴家说了,她失散后被一个青楼女子捡起来,从此一直在青楼长大,后来成了辛城小有名气的歌伎。
“在十二年前,她刚成名不久,一个正要赶春闱的少年谭以桓对她一见钟情,遂日日来青楼听她唱歌,表露心迹。小妹资历尚浅,马上坠入情网。二人私定终身,结发为誓,赠玉为信,情真意切。
“少年走之后考了好功名,从此在官场平步青云,十二年内官拜相位。可是他不知道欢衣为了他不再接客,在青楼备受冷眼,熬不住了想到京城来寻找当年的那个谭以桓。
“可是对方说不认识她了。”
欢酒踉跄走到宰相旁边与他直视:“可是谭以桓说,他不认识陆欢衣了。”
宰相后退一步:“姑娘实在是误会了,在下没有……”
“谭以桓……”
“不许直呼宰相大人的名……”
这三句话几乎同时说出,电光火石间,余温只觉得欢酒含泪的眼睛迸射出来的光芒能瞬间杀死那个破坏气氛的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