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袖一扬,笑道:“小滑头,你且闻上一闻。本公子这身上,可是有自娘胎带来的体香,比你师父那沉水,不得强上百倍。”
闻人战面颊一侧,瞧瞧宋又谷,两手一搭其臂,足尖点地,竟真将面庞凑上,鼻尖几已贴上宋又谷脖颈,沉纳口气,方退了两步,轻道:“果是一股子土腥味道。”
宋又谷两目一阖,咬牙切齿半晌,启睑之时,见那三人早是行出数丈,这方将那折扇木边近了面颊,减其红热,口唇微开,低道:“本公子才不是泥鳅。”
四人于林内忙活盏茶功夫,已是捉了野兔两只。胥留留采了些野菌,闻人战摸了三五鸟卵,这下,正凑得一锅野菌蛋汤。
四人见收获颇丰,便也不欲耽搁,正要沿路回返,恰听得头顶几声鸟鸣。抬头一瞧,正是几只野鸽。
闻人战见状,将掌内鸟卵徐徐递与胥留留,长纳口气,迅指之间,已是当当当行在树干上。动作之快,不及眨眼;步子之稳,如履平地。
“好俊的‘一袖与天通’!”宋又谷见状,朗声赞道,若非两手各提一只野兔,怕是非要拊掌喝彩不可。
闻人战唇角勾抬,待行至那野鸽栖身的细枝,左脚脚尖抬至肩头,结力下劈,便见那细枝陡落,野鸽这方受惊,扑翅便走。
闻人战身子向前一仆,足尖浅点,正落在那下坠细枝之上,借得其力,身子反是直上,单臂上前,一开一扫,使一招“天香满袖”,眨眉已是将一只鸽子收入其中;余下几只野鸽更是惊骇,振翅疾拍,更往高处,尚有二三绒毛飘落,徐徐下坠。
闻人战不由娇笑,身子于半空自旋两回,前后脚踏于那野鸽落毛之上,不过须臾,已是稳稳落地,将袖内所纳一鸽攥于掌上,直冲着胥留留等人摇晃炫耀。
“倒似自那三五丈高处下了两级羽毛台阶,这般不慌不忙,当真绝技!”宋又谷见状,吞唾轻道。
“惜得只有一只,那鸽子若是去毛一烤,便也剩不下许多肉来。”
闻人战眉关一蹙,正待同宋又谷理论,却见身前祝掩抬臂腰间,右掌三指一并,转腕向上。
不过刷刷两声轻音,已见数只野鸽应声而落。
余人见状,心下一惊。
“没想到,祝大人擅使暗器。”胥留留将掌上野菌小心搁了,稍一上前,捡了脚边一只落鸽,细细一辨,正见鸽身有一银针,长逾三寸,细如发丝。
“原只听闻三经宗主长于却日九曲镗这类长兵器,未曾想祝大人竟还有这一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