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留对视一面,各自摇着脑袋,面上俱现苦笑。
“小师傅,大和尚之言,不免太过深奥。你倒是同我说的浅显些。”闻人战定定瞧着小沙弥,眨眉不止,面上颇见天真娇俏。
小沙弥唇角微抬,启唇仍是长呼佛号,“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不敢诳骗——那日方丈所言,小僧亦是不解。内里佛意禅机,即便日思夜想,小僧至今仍未窥破。”话音方落,其再起手,先后躬身冲宋又谷等三人行个礼,这便返身放脚重入了方丈室内。
闻人战见状,朱唇一撅,上身稍倾,于宋又谷眼目下将俏脸一扬,撇嘴便道:“你这泥鳅,不是时时自命聪明麽?此一回,你倒是卖弄卖弄,给我跟胥姐姐来个启愚还觉!”
宋又谷哂笑不迭,暗暗退个两步,两臂虚虚于膺前一立,轻声叹道:“且慢且慢。这佛理讲究开悟,需得个灵光一闪。现下我等重任在肩,本公子无时不忧范老掌门惨死密室一案,全无半点时间于脑内心田设个香案,好好供一供诸位菩萨,求盼点拨。如此这般,怎能当下开悟?”
闻人战闻声,瞧也不瞧宋又谷,扭头便走,口内嗤声,连胥留留亦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这泥鳅,饶你燃遍三国香华,设遍三国供具,日夜不停,瞻仰诵念,怕没个一两百年,也开悟不了。”闻人战两臂一抬,再将左右两细小发辫徐徐绕指几圈,脆声接道:“若是鹿哥哥在,断不会如此。也就是你这条笨泥鳅,算不出个前因后果;怀空抱虚,真真瓠壶一只!”
“你……你……”宋又谷见闻人战又将自己同五鹿浑相较,心下尤感不忿,抬掌指点闻人战两回,又再侧目瞧瞧胥留留,暗递个委屈眼神,尚未接言,已见闻人战两足不停,回眸且行且笑,戏谑道:“你跟那小沙弥倒是一对好兄弟。一条笨泥鳅,一个钝和尚!”
其言未落,反听得胥留留厉声喝了一句“小心”。闻人战余光一瞥,便见一影,没来由挡在身前。亏得闻人战反应急迅,足尖一点,上身一旋,脚跟便似断线。不过弹指,整个人如飞絮般轻飘飘随风拐了个弯儿,绕着身前那人转了半圈,单手一搭,正扶在那人右臂之上。
闻人战身子将一站定,连细瞧也不瞧那人,两指一屈,便要使个坏,欲下个三分力道弹一弹那人肘内麻骨,也好舒一口心下闷气。熟料得,指尖尚距麻骨一寸,已见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腕将掌中香烛一立,嗖的一声,竟以烛代刀,不偏不倚,烛头正点在闻人战母指桡侧的少商穴上。力道得宜,分寸适中,恰逼得闻人战登时换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