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伍兄,方才有一小沙弥,跟我等提及方丈所持一古旧佛经,据说,其并非以中土文字书就,年岁亦是久远,怕是古卷经典也未可知。我等尚不及得机一窥,便逢方丈示寂……”
宋又谷摇了摇眉,苦叹连连,“不巧,当真不巧。怕是在下,无甚佛缘……”
伍金台一揩眼角清泪,又反掌将额面胡乱擦摸两回,待将其上所沾尘粒混同些薄血扫拭干净,目珠一转,方才应道:“宋兄,那小沙弥可有提及,当年方丈曾赠了古卷一页于有缘之人?”
“这……其倒未言明。”宋又谷抬手蹭了蹭鼻尖,定定瞧着伍金台,目华着实清透明澈。“在下虽得宗主庇护,然则,之前也总有些身不由己、腥风血雨的时日。为求减些杀孽,在下可是吃斋多时,笃信虔诚的紧。本想着寻一寻那古经,开开眼目,求个顿悟,未料得……”
伍金台不待宋又谷言罢,已是轻哼一声,毫不犹豫,探手直往怀内,摸索片刻,方掏得一物什——此物,包裹端的严实。外层一油纸,内层一丝帕,里三层外三层重重叠叠,将那物什藏得密不透风,足见珍视。
待将那束缚一一解开,宋又谷目珠一亮,面上浅笑,然心下,却又添了疑虑。
伍金台掌中,自是那页古书,纸色黑黄发旧,薄如蝉翼脆如酥。因着唯有一页,不易久持,打眼一瞧,其竟比方丈所藏那整本古卷残破许多,似是经风便要碎成粉、扬成末去,直教人连吐纳亦是仔细着放轻放缓,连说话亦是莫敢高声呼喝。
伍金台面上尤显恭敬,弓着脊背,小心翼翼将那一页经往宋又谷目前一递。
“宋兄,你且瞧瞧。”
宋又谷目珠急转个两回,口内支吾道:“怎得……这般巧合?真是……”
伍金台稍一抬掌,立止了宋又谷说话,轻笑一声,再作个相请手势,沉声缓道:“真是‘来得早不若来得巧’!宋兄,虽说你我并非出家人,然则在这肃穆庄严之地,便也卸了俗人那些个遮盖掩饰,心照不宣,勿作诳言;再者,你我皆为宗门弟子,如此见外,又是何必?”稍顿,伍金台再笑,一字一顿轻道:“你那第四问,原是不当问的。”
宋又谷自是听出了伍金台这言下之意,不由得怨怼自己一时得意,口无遮拦,让人捉了把柄;另一头,却又暗叹这伍金台心思缜密,怕是个难对付的厉害角色。思忖片刻,宋又谷吃吃干笑两声,立时接了那经页,不间不界道:“伍兄这般直率个性,倒是跟在下投契的很。既是如此,我再无谓掩饰,倒显生分。但求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