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冷哼一声,平地飞身,短剑急下,直冲着伍金台便要来一式“泰山压顶”。伍金台见势不妙,急将手上半根长筷往来人眼目前一掷,一提袍尾,竟是直往一侧石墙,蹭蹭蹭缘壁跂行两步,动作之快,炫人眼目。
来人见状,掩面止步,将剑尖一抖,哐哐放脚前追。
伍金台一时无法,只得单手操起锅边大勺应急。二人一长一短、一拙一巧;你来个紧迎速挡,我出个批亢捣虚,缠斗良久,不见高低。
一刻之后。来人吐纳愈见不均,见难速决,这便切齿,疾声怒喝,“枉你自称孝子,难不成至今都未觉察,这屋内少了个人?”
伍金台闻声一怔,手上动作立止。环顾四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脑内急血下灌,将怒气全换了忧惧,再化冷汗,点点透过毛孔散渗出来。
“你……将我阿娘绑到何处?”伍金台浓眉一立,将掌内大勺往边上一扔,自感山狱崩颓面前,难逃灭顶,索性再不反抗,席地一坐,抱头颓唐。
来人啧啧两回,亦将短剑收了,两手负后,于伍金台面前缓步踱个来回,轻笑一声,懒应道:“小伍,对师兄这般疾言厉色,可是小师弟当守的本分?”
伍金台面色煞白,两掌于耳侧攒拳,一字一顿切齿应道:“你早为师父逐下钦山,此时,也莫耍那二师兄威风。我再问你,我阿娘人在何地,可还安然?”
来人把肩一开,漫不经心打个呵欠,待毕,面上反见愉悦,不疾不徐,俯身附耳,“你阿娘现尚安康,莫多挂牵。然则,其究竟能多见几日天光,多食几顿餐饭,可是全看你肯不肯帮师兄一把。”
“你欲重回钦山?”
“岂止?不仅要回,还得大摇大摆地回;到得山上,还得直往掌门位子上一坐,好生歇歇,把这憋了恁久的浊气彻底驱散驱散,将钦山诸人欠了我的彻底清算清算。”
伍金台轻笑两声,两目赤红,身子轻颤,抬掌一指来人鼻尖,口唇开阖两回,四顾再三,却是久久无言。
“小伍,范一点算准了我必得回山报仇,我亦算准了他早在派内布了天罗地网,专等着我扑棱着翅儿往里钻。”来人下颌一紧,轻蔑笑道:“然则,纵钦山已如铜墙铁壁,其却漏了山下这可乘之机。”
“你伍金台孝名远播,十里八乡孰人不知?”来人探掌,轻扣伍金台肩胛,头颈一偏,肆讥腾谤,“若非你一直扮着母慈子孝,伏低伏弱,又如何得了范一点信任,暗中学了第九式心法?”
“那心法,我未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