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瑾冷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不就是二位争论之处吗?你出身世家不假,但你又为世家做过什么?为大梁国祚付出过?莫要跟我说寒窗苦读只为报销国家,寒门子弟难道就没寒窗苦读过?”
“你自以为辛苦,其实不过是在安逸的温室里,借着祖荫庇佑,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儿。”
“哼,若是按阁下的话,出身世家也是我的错了?”习樊琪白了一眼,颇为倨傲。
“不是你的错,反而是你的优势,但不代表这优势能一直跟着你。”苏凤瑾转身看向那寒门子弟,此时他已经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他拱手施礼,“这位公子,刚刚是我太失仪了,忘了鸿儒馆的规矩。还请段太常恕罪,刚刚也是一时激愤。”
苏凤瑾微微一笑,“这世道是要拼个家世背景,出身门第,你认不认?”
“是,不可否认。”
“可若我说也不是,你信不信?”
他蹙眉凝望苏凤瑾,“敢问公子,何解?”
苏凤瑾勾起嘴角,负手踱步道:“与其说这世道不公,拼个出身家世,倒不如说每个世家里总有那么一代人在努力。若说这辈子就是你上辈子发愿的下辈子,你怕不怕?若说今时今日便是你昨日奋发图强想要有所作为的明日,你信不信?”
“确有道理。”
“那若我说,或许你的子子孙孙,也许会因为你的寒窗苦读,今日的门第争论,而有朝一日也成为世家子弟,享祖荫庇佑,得以发达。有一天,也被另一位寒门学士批评说是仗着家世,你作何感想?”
苏凤瑾没觉得此人有这个意思,但刚刚的言辞争论里,看得出他是真的对自己的出身有所自卑。
此人张开嘴愣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但眼底却闪过一道光亮。他恭谨的躬身施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在下狭隘了。听了您的话,在下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原本这世上便有很多不同,可自己的心意是什么才最重要。”
苏凤瑾赞许的笑着点头,果真是个一点就通的人。
苏凤瑾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少年剑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也许你的盔甲并不完美,可没人会关注这个,只想看你剑下能斩多少亡魂。江山,从不待人的,只有你凭借你自己,才能奔赴下一场山海。”
“多谢公子。”此人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真诚。
段文衫让他们退出鸿儒馆,今日做学便到此结束。他带着苏凤瑾在太学院里走走,无奈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