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门进来,祥义正在家自斟自饮,见我来了,忙给我让坐。
“勇,来坐下,陪叔喝点,这几天闹心。”祥义道。
“怎么啦?没过二月二都还是过年呢,过年闹什么心?”我开玩笑地说。
“唉,还过什么年呵。”我和祥义都坐下了,他又道:“这两天我都不能出门了,十个人见我九个人问我种蘑菇的事,有一个没问还是没种的,你说叫我怎么出家门?我成了债主子了!”
“那上面对种蘑菇的事怎么说?问过了吗?”
“唉,都问过八百遍了,怎么说,还不是滞销?供大于求,全民种蘑菇太多了。我都不敢给大伙说,只能说让他们等等!”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纸里包不住火,雪里埋不住孩子。总有一天要面对的。”
“说的是哩,我有什么办法啊,我大包大揽不起呀!”祥义一仰脖多半杯酒下了肚。
“你慢点喝,着急也不是个办法。不论怎样,上边的初衷是好的,市场千变万化谁也把控不住!”
“嗯,什么东西也是多了是草,少了是宝,真的没办法。我这两天可听说,你在村里张罗着种什么药材,你叔可告诉你,咱这儿从秦始皇他姥娘那一辈起,就没种过什么药材,你小子可别脑子一发热,就胡闹。”祥义给我碰了一杯说道。
“这事我和小颖商量好的,不是脑瓜子发热的结果。我们产,供,销形成一条龙。各个环节都卡的挺死的!”我知道这事瞒不住祥义,尽量让他想通。
“我一听说你种什么狗屁药材,我就担心里面会不会有小颖的事,果不其然,她也裹在里面了。这个死丫头,大了什么也不跟爹说了。种蘑菇就是前车之鉴,一旦有什么差池,村里人会吃你们的。我这个好歹是上面支撑着,你们呢?弄不好要蹲大狱的!”
正说着嫣红从外面进来了,听到我们说话,搭腔说:“你这个死老头,孩子们想干点什么就让他干呗,天底下有十平八稳的事,等着你去赚钱?支持他们点,别净在后面拖后腿。反正我觉得这一年来勇办事靠谱。让他们闯闯摔打摔打有什么不好?”
“我这不也是为他们担心嘛,你看看我弄的这个,土地爷掏耳朵,崴泥了。”祥义有点垂头丧气地说。
“勇,甭听你叔的,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象你叔,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干什么不?”
“不是那意思,小心驶得万年船,怕什么井绳不井绳的!”祥义心里是挺复杂。
嫣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