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骥自制手枪,怎能不令人惊叹?来复线的问题他想不到是正常的,一个从未接触枪械的人,谁会想到枪管里那几条螺旋线会有什么重大意义。
这个人,如果能为汉廷所用,对于武帝来说一定是如虎添翼,可惜的是,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研究了枪,又开始思索那些我想不通的事。
在跟陈叔陈婶的闲聊中,多少也知道一些外面的事,令我大惑不解的是,外面居然风平浪静,没有人谋反也没有人被诛。录音笔里除了原有的内容,关于淮南王、丹心墀、与刘城璧之间的关系及其可能的举动,我陈述了自己的见解,按理说刘彻听后不可能保持平静,可是该有的动作他一个都没有。这事实在奇怪!
但奇怪的事不止这件,最奇怪的是晏七行,我在客栈里足足等了他两天,但是他竟然没有前来赴约。我相信以他的身手,安全脱身并非难事,但是为什么这么久,他还不出现?我焦灼难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很想租辆马车出去找他,但想起当日他郑重其事的嘱咐,只好放弃。
等待?寻找?
每天一早醒来,这两个念头在脑中盘旋交织,难取难舍,直至日落。
第四天晚上,晏七行还是杳无音讯。头发梢儿都冒火的我再也捱不下去了,请陈叔代租了马车,决定明天一早回我们曾住过的地方看一看再作打算。
心不在焉地吃过晚饭,忽听马蹄声由远及近,惊天动地奔腾而来。紧接着客栈大门一开,“呼拉拉”冲进来一群人,清一色黑袍黑靴,腰佩钢刀,进得门来训练有素地左右一分,列在两旁。那精神,那气势我再熟悉不过,是期门军!
我的心倏然一沉……
随后,被左右侍从护卫而来,一身青衣小帽也遮不住尊贵之气的人,正是久违了的汉天子刘彻!
我吃惊得不能动弹,浑身的血立刻冲上头顶,脑子里想着试图用笑容来消弥心中的紧张,可惜脸孔偏偏板得死死的,没能做到。
陈叔陈婶也从起初的震惊回过神儿来,陈叔起身,向前走几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客官,请问客官到此是住店还是用膳?”
我本就跪坐在席间,此时就势跪到了地上,苦笑着行礼:“刘丹恭请陛下圣安。”
“陛下”二字出口,陈叔愕然回头望我,满是皱纹的脸见了鬼似的震惊。
“陛……陛下?!”那二位仓皇跪了下去。
刘彻不吱声,缓缓走到我眼前。我勉力支撑着身体,才不至于在他面前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