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四日后的一天傍晚,县衙内热闹非凡,觥筹交错。冯进范大大方方落座了主座,老师爷紧随其后,有条不紊招呼着添酒上菜。
以韩霜成为首的七人,自然也是不会故作客气。除了面色苍白,尚不能饮酒的沈凌云其余之人皆是在玉樽中斟满了县老爷窖藏的佳酿。而王富贵却将玉樽搁在一旁,笑眯眯的取过了一只大碗,用以盛酒。这一幕,被县老爷冯进范瞧见了,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颇为心疼自己窖藏了三十余年的珍酿。此等美酒岂是和那烧刀子一般,是用碗大口大口喝的?
不过,冯进范气归气,倒也不能直说,否则显得自己堂堂一个猿啼镇的县老爷小家子气了。而王富贵顺其自然的装聋作哑,一边大口喝着碗里的佳酿,一边心里头默默算计着一共喝了几口,这一口就是一两金子呐。
酒过三巡,众人已是喝的酩酊大醉,如同厅堂之下十数个空了的酒坛子,东倒西歪。县老爷冯进范也已恍惚了,喝到最后,他也拿起了大碗,大口灌酒。因为冯进范猛然醒悟了,他娘的,老子再不喝,就全被那小王八蛋儿喝了个精光。
酒桌之上,唯有千杯难醉的韩霜成和未沾酒水的沈凌云还清醒着。杨川钧眼神迷离的望着低头数着酒坛子的苏阑梦,嘴里喃喃说些听不清的醉话。王富贵,墨世平和吴暮三人瘫靠在了一起。在王富贵的多番劝酒下,本就不胜酒力的墨世平和吴暮没多久便丢了清醒的神志。
此时,沈凌云取过了一支玉樽,倒了些酒,郑重其事的说道:“韩道友,沈某以此杯薄酒,聊谢救命之恩。”说罢,尚不能饮酒的沈凌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只是刚吞酒入腹,辛辣的酒水便刺激的沈凌云一阵咳嗽。
韩霜成将玉樽轻轻举起,随后一饮而尽,笑道:“沈道友还是要以身体为重。他日,韩某得空拜访悬山宗之时,定与沈道友一醉方休。”
沈凌云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饮,朝着韩霜成微微抱拳,轻声道:“一言为定。”只是话音刚落,饮完一杯的沈凌云便醉倒在了酒桌上。冯进范,老师爷也醉趴在了桌上。说着胡话的杨川钧也不再吱声,低头数着酒坛的苏阑梦闭上了眼睛。王富贵,墨世平和吴暮,三人背依着背,不动了。
一瞬间,厅堂之上,除了韩霜成,其余八人皆是进入了梦乡。而此时,有一袭黑袍来客突兀的落座在了韩霜成身旁。
黑袍来客是个中年男子,英眉剑目,面如冠玉,头别玉簪,赫然便是显露了真实面貌的魏礼。
魏礼自顾自的取过了一支玉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