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山坡滚下,最终落在了不知名的河里,林子渊觉得自己就是只刚出锅的大虾,突然又被扔进了冰冷的水里,一冷一热,全身的皮肤好似全部炸裂开了,不过这跌的七荤八素的脑袋,被冷水一激,却也清醒过来。
眼睛什么也看不到,酸涩的厉害,只是不停地向外流眼泪,虽然喝了好多的水,嗓子胸腔里依旧火辣辣的,发不出声音来;耳朵倒是能听到声音,断断续续的,有时是哗哗的流水声,有时又只是嗡嗡的噪声,耳朵进水了。
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这可就要了亲命了。林子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咱当兵的练的不就是这求生的本事吗?能动的右手当桨使,一条好腿当舵,咱就顺着河流飘一会吧。
全身的烧伤经冷水这么一泡,木木的感觉不到那么痛了,那就先不用管它,至于最终会不会泡的脱一层皮,进而全身发炎、流血、流脓而死,那就不是眼前能考虑的事情了。
划动的手臂好似碰到了草叶子,不是水草!那条耷拉着下垂的左腿碰在了河底的石头上,剧烈的疼痛传来,这说明已经靠近河岸了,借着浮力慢慢的摸索到河岸边,一条胳膊一条腿发力,拖着半残的身子,像蛆一样扭动,终于离开了水面。
全身灼烧的疼痛又回来了,不过没有落水前那么剧烈了,“好了,好了,这半条命暂时算是有了着落了”!林子渊剧烈的咳嗽了半天,大口大口的吐着粘液,腥腥的不知是不是血。
迷迷糊糊的,好似听到了狗叫声:“嗷呜…汪…汪…”,熟悉又有些陌生,这是虎子寻摸过来啦?又听到有大翅膀呼扇呼扇的啪啪声,这是咋啦?跟什么东西打起来啦?
好似有女人的争吵声传来….,林子渊努力的摇摇脑袋!嘿!还真有!生死就在这一刻!努力的不让自己再次昏过去,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摸索着捡了一块趁手的石头,奋力向着河面方向扔去,扑通一声,争吵声戛然而止,谢天谢地!不管是谁,没有把扔过去的石头当做跳出水面的鱼。林子渊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然坐了起来,同时举起那只完好的右臂挥了挥:“妈的!好沉哪…”呯的一声又倒了下去…
河边的小道上,孙富贵的闺女孙巧云大步的往河边赶,身后慌慌忙忙的跟着赶过来的孙王氏:“闺女!闺女!你不能这样啊,你不能丢下娘不管哪,闺女呦,娘把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这么大,你这是想让娘和你一起走啊…..闺女…闺女….”
孙王氏是小脚放开的,腿脚依旧不灵便,追不上大手大脚做惯农活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