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拿手指,漫无目的的敲着眼前的桌子,沉吟了半天,把眼前的情况,认认真真的过滤了一遍。
“我估摸着,码子为了不走漏风声,进村的可能性不大,八成是在附近的哪个山沟里集结。
你要远远地看着就可以,记着大体的人数、分了几路,就回来向我汇报,其他的,也没有什么需要侦查的的东西!
不过千万记着,不能把码子给惊着了,要是这帮人炸了伙,收拾起来麻烦可就大了!这山上也不能老是劳民伤财的防着他们那!”
林子渊在那里唠唠叨叨的交待。二毛得了允许,转头就走:“行了行了!这还没完没了了,跟我姐学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那!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
夜渐渐的深了,空气中弥散着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气息。林子渊坐在油灯下,研究着新绘制的,这马王山及周围的地形布防图,仔细思索,有没有什么遗忘和疏漏的地方。
作为军事主官,第一次指挥这么大的阵仗,林子渊心里也有些打鼓。
皮子悄悄的进来:“姑爷,成虎哥他们下山了,俺把晓得的东西都交待给他了。”
“好!你做的很好!”林子渊收起面前的图纸:“皮子,你大号叫什么?今年十几了?十二?这么大个人了,不能老是皮子皮子的叫着啊?家是哪里的?后来又是怎的就上了这马王山的?”
“回姑爷,皮子我今年十三了吧?还是十四?我也记不清楚,在山上没有好日子过,身子长不快…
皮子没有什么大号,至于姓什么,我也不知道了,我四五岁的时候,爹娘得病,双双故去了,我一个人流浪到一个村子,是在这个村子吃百家饭长大的…
哪个村,我也记不得了,只记得,村口有眼大井,井边有棵很大的老槐树。小时候饿,爬老槐树上找鸟蛋吃,掉到井里去了,差点淹死…”
皮子在林子渊面前很淡定、很平静的回忆自己的身世,就像讲一个漫长的故事。
原来这皮子打小就是个孤儿,几岁上就到处流浪,是村里人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汤的养活的,后来闹了旱,村里不能动的老人都饿死了,但凡还能动的,都出去逃荒了。
天不可怜穷苦人,那年冬天特别的冷,这孩子穿着一身七零八落的单衣,窝在村外破庙的乱草堆里过夜。
白天起来,为了取暖,就到村子里,找那些日子还算过得下去,未出去逃荒的人家的那些小孩子玩耍,踢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