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抱着三月痛哭了许久,汤药里安神的功效发作,渐渐的睡了。周奎若这才进来,三月知趣的离开,留夫妻二人独处。
春桃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周奎若坐在床边静静的看她,见她仿佛没了生气,心抽了一下,忐忑的探了探她的鼻息,见无恙才又跌坐回去。
夜深了,屋里却没掌灯,谁都不敢来打扰。周奎若看看春桃惨白的脸,又看看她的肚子,有些恍惚。
午睡前春桃还在说孩子的小名要由她定,要叫乐乐,寓意一生喜乐无忧。可半日不到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除了个小名,半点痕迹都找不着了。
春桃软声细语撒娇的模样,恶心干呕的模样,还有眼中偶尔浮现的舐犊之情,在周奎若脑海中一一呈现,最后留下的却是她大汗淋漓,痛苦嘶吼的场景。
尽管再怎么痛苦,春桃还是被生物钟叫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了倚在床尾的周奎若,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想来睡得不*稳。
也是,这时若能睡安稳就怪了。春桃没叫他,自己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可双手无力,撑不起她又跌回了床上。
这动静不大不小,足以让警醒的周奎若醒来了。小心翼翼的擦去春桃脸上的泪水,放柔了声音问:“你要下床是吗?我抱你吧!”
春桃甩开周奎若的手,伏在被子上痛哭。哑着嗓子说:“孩子护不住,坐都坐不起来,我这么没用,你管我干嘛!”
周奎若将她抱在怀里,桎梏住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伤着她,自己也默默留着眼泪,待她停下了才说:“大夫说了,让你少哭,免得落下病根。待你养好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可再也不是这一个了,再也不是了…”春桃靠着他胸膛,眼神涣散。
周奎若心中难受,找不到安慰的话,夫妻两抱在一起,静静的流着泪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哀悼。直到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春桃,你开开门,让娘看看你吧!”是周大娘的声音。
“行吗?”春桃轻摇了头,她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周奎若松开手,准备让她躺下。“别走!”春桃又往周奎若怀里钻了钻,不愿他离开。
无奈之下,周奎若只好冲着门口说:“娘,您先回去吧!春桃她累了,歇着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门外的周大娘被三月娘扶着,老泪纵横,只能应下,摇晃着身子离开了。
两人在屋内抱着枯坐了许久,春桃才出声道:“相公,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