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上晚节的方逢时,在得到万历的恩准后,便立刻推进此事,因为他对于朝廷的运作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任何事都不能拖,必须速战速决,一旦拖着,那就不了了之。
故而他马上邀请郭淡前来兵部签订订单。
看完这一批订单后,郭淡是一脸困惑:“尚书大人,后面这五百条鸟铳的订单,并未确定价格,只是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范围,这我很难办啊!”
方逢时怫然不悦道:“我以朝廷生产鸟铳的价格给你,你又不答应,而这个价格范围是各地方上的价格,他们也是要赚钱的,只要在这个范围都行。”
郭淡笑道:“尚书大人,关于钱,还是说清楚得好,我也不清楚那些地方是如何生产的,他们生产的火铳优劣又如何?要不我先去问清楚,咱们再谈价格?”
“如果等你问清楚,那这事可能又会生变。”
方逢时叹了口气,道:“郭淡,这回老夫是赌上了这一顶乌纱帽,这官位丢了也就丢了,倘若这事还未做好,那老夫可真会死不瞑目。你且先接下这一笔订单,倘若真少钱,老夫到时补给你,但是你必须要给老夫做好,若是不合格的话,老夫定会找你算账。”
他甚至都不与户部或者工部商量,到底该如何拟定契约,他就是直接在那笔棉甲、皮靴等军备订单后面,加上了五百条鸟铳,价钱也没确定。
郭淡睁大双眼道:“尚书大人,没有这么严重吧。”
方逢时瞪他一眼,道:“你怎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呃...。”
郭淡尴尬的挠挠头,他如今确实是大臣们的重点照顾对象,沉吟少许,道:“既然尚书大人都如此说了,草民要是再推辞,就有些不知趣了。这样吧,看在尚书大人的面子上,这五百条鸟铳就按这上面的价钱定下来,亏了就算我的,到底也就是五百条而已,但是仅限于这一批,下一批的话,我们将会根据实际生产情况来定价。”
“一言为定。”方逢时倒也没有客气。
其实郭淡也想快点定下来,他也怕迟则生变,前面说得那些话,只是在试探方逢时而已。
而且他知道方逢时这番与他和合作,是面临着一定的政治风险,这也让他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不管方逢时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这的目的,还是鸟铳,而不是他。
合作不就是互相利用吗?
双方在当日便签下这份订单。
回到寇家,郭淡将订单递给寇涴纱,一脸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