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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关于礼教,而关乎于百姓的生活习惯,当生活习惯改变,衣着打扮自然也会随之而变,就好比如今就没有人穿着宽袍大袖,上阵杀敌,因为宽袍大袖就是不适合战场,这就好比长发不适用于在作坊做事。”
高攀龙道:“若如阁下所言,那为何至今未有人剪短发。”
郭淡笑道:“这有关于习惯,想要改变习惯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但这必将大势所趋,你若不信,我们可打个赌,只要让作坊里面的一个工匠剪成短发,三个月之内,那个作坊内必将有五成的工匠会剪成短发,一年之内将全部都会剪成短发,而原因很简单,就是方便打理。”
高攀龙还真就不信,正欲与他赌上一赌,却被顾宪成给拦住。
顾宪成又向郭淡问道:“就算真如阁下所言,这又能说明什么?”
郭淡道:“说明我能够将他们的夸夸其谈,将他们标新立异,将他们的好高骛远,变成富国强兵之学,变成经世之学。这就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郭淡便化圣’。”
顾宪成摇摇头道:“我不认同你这说法,就算真如你所言,他们也成不了圣,管仲令齐桓公成为春秋霸主,而孔孟二圣未令任何一位君主成为春秋霸主,但是后人也未有将管仲称之为圣人。”
郭淡笑道:“可是在当代亦未有人将孔孟称之为圣,我敢确定,在当时齐国人心里,十个孔孟也比不上一个管仲。正如孔圣人所言,未知生,焉知死。未知当下,又焉知未来,孔圣人也不可能想得到,他会被后人尊称为圣。”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道:“在下不过童生,学识浅薄,说句大实话,我真的都不知道心学究竟是什么,对于儒学也是知于表面,在阅读理解方面,我的水平最多也就能够看得懂《水浒》,《三国》,但是先生也莫要因此小看我,我对于思想的理解,未必会比先生差。”
话说最后,他是充满着的自信,论思想,论套路,论忽悠,你们哪有我见识得多。
顾宪成忙道:“愿闻高见。”
郭淡笑道:“在下以为思想最怕的就是唯我主义,我即正义,你必为恶。再说回头发的事,你我养尊处优,每天都有丫鬟帮自己整理头发,那么这就不能成为你我批判他人剪短发的理由,也许人家剪短发只是为了不想迟到,不想被扣工资,或者说为了照顾别人的感受,难道这也伤天害理了吗?可见凡事皆不能一概而论。所以先生在否定心学的同时,也失去了来我一诺学府的资格,真是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