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荒废了下来,但毕竟在野外,膏腴之地,雨水又滋润,野花厥草滋生蕃庑(即茂盛),没过些年,便长出一片葱郁的乔灌林,松榆槐柏,桂槿玉兰杂陈。正当傍晚,风雨晦明,正是细雨洗纤尘,天色在林中一片蛙鸣虫叫,鸟雀互答中渐渐变得暗淡起来。
有谓是“天燥放火,雨夜杀人。”正当此时,一行人,约莫数十个为一队,东西两队,皆着夜行装,只露出一双如狼虎目,藏躲在树丛林后,闻得踏踏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由缓及急,皆抖擞精神,蓄势待发,只见那马夫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执鞭策马,虽疾如风却身态从容,见如此,东队一藏于乱石后者,似是首领,悄然摇头,意示众人莫动放行,但不时,另一匿于林叶间者,剑眉紧皱,闭目吸气,随着马车越往越近,空气中血腥味也愈加清晰,还夹杂着醇甘酒味和丝丝三七,麝香等苦味,遂摘下一叶,用力向马车投掷而去,狠急如镖。
果不出所料,那马夫只手便将叶片截住,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霎时间,树顶,河沟,石后涌出一班人马,右掌执剑,左手拔鞘,动作整齐归一,慷锵有力,八方围攻,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那马夫旋踢而起,将众人向空地引去,出手极快,又无心恋战,快而狠而准,循着众人阵法,挑找破绽,一剑下去,直锁咽喉,脚一抬踢,将那倒下之人剑夺将过来,双手并济,便又人陆续倒下,以内力将银剑四处散去,或刺中敌方臂股,或直穿胸膛,奈何敌方人多势众,也都武功不凡,一时竟不能取胜。
再说马车内那绛紫公子本腹部受刀,又经此路山路颠簸,伤口撕裂难耐,便以烈酒消毒,涂上药粉,正欲小眠,不料外间打斗声起,人将悄然逼近马车,他也不出,只淡然从袖中掏出药粉,却是包蝎草毒粉,无色无味,涂在那随身暗镖上,赫然向外掷去,那毒粉甚为霸道,遇血水即溶,三步便毒发,七窍出血,当即暴毙。
这番厮打不过大半个时辰,地面上横七竖八躺了二十余具尸体,只那剑眉漆目者还与马夫僵持不下,二人执剑,兜转几回,刹那提剑而起,马夫攻,那人守,两剑相击,竟火花激越,不时,那人不敌重负,抽剑欲逃,马夫岂让他如意?逆推而上,折了兵器,便赤手空拳,与他大战百十回合,一晃过去两个时辰,终是寻了个机会,送他上了路。
那马夫又赶紧将那些黑衣人身上值钱的金叶银子全幅搜寻个遍,再将那散落一地的银剑一一拾起,这才赶马离去。
夜浓如墨,淹过乔树枝头,一切波澜在夜深中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