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兴盛,也会有衰落。
这一种以河道为依存的集市由于规模小,依赖性强,其兴起与没落往往只因为一个原因,或是河道的变迁、或是人口的流离、或是战火的肆虐。
秣陵往曲阿的道路是沿河并行的,这是江东一带贯常的道路模式,陆路依托于河流存在,并在大多数时候作为辅助的工具;夏日里茂盛的芦苇泛着绿油油的青色,正朝上疯长着,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苇间深处不时扑愣愣的飞起一、二只野鸭,嘶鸣着没入更远的汊子里。
朱桓军士卒兴奋的手指着周围的景色,不住的交谈着,对于这些生活在江北的将士来说,江南完全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朱桓却不一样,他心头泛起的是另一种思念故土的情感,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在家乡吴郡,河道湾汊绝对要比曲阿多的多,景色也更加的迷人。
一个人在心有所鹫的时候,往往也是最疏忽大意之时。
沉醉于江南景致中的朱桓看得到野鸭惊飞,却没有发现深藏在芦苇深处的重重杀气。
等到他惊觉之时,一切都已晚了。
“咚,咚咚。”急促的鼓声传遍河汊深处的各个角落,短促有力的鼓槌声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这是一种横行江中的盗寇贯用的渔鼓。
鼓声突兀,从河汊四周的芦苇丛中更驶出数条战船,每条船上都各有五六名手持武器的孙策军兵卒,他们六人操浆,六人迎敌,各条战船间配合得相当的纯熟,船上的军卒一边呐喊着,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兵刃,飞快的向朱桓军包围过来。
“是周泰!”朱桓大惊。
蒋钦不在,其它的孙策军中将领是不会如此的熟谙水战的,唯有江贼出身的周泰才有可能想出水汊围歼的主意来。
“不错,正是我来了。”在朱桓军兵卒的惊惶之中,一脸横须、坦胸露脐的周泰手持一对大斧,乘坐一条斥候船,从河汊子里猛然冲出。
高宠的消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日夜兼程增援的周泰比朱桓抢先一步到了曲阿,并已布好阵形,守在河汊道口等候着朱桓军的出现。
朱桓军进攻曲阿的军队一共有六千人,从人数上看,比周泰军要多了将近三倍,但是补充了大量江北新卒的朱桓军对于水战,却是陌生的。
过江的滔天巨浪、翻江滔海的阴影还留在这些新卒的心中,面对在河上来去自如的周泰军兵卒,不习水战的朱桓军将士未战已是胆怯,走在前面的五百名开道兵卒更是被周泰截了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