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七年六月二十一日夜,风平浪静,旌旗半卷,江州城外江上点点火光闪动,那是从云集的高宠军战船上发出来的。自从沈弥说降被杖责而去后,严颜不分白天夜晚加紧巡视城防,可是不知为什么,对面的敌人却一直按兵不动。
“将军,按平常的行军速度推断,魏延将军的部队早就会到达江州了,怎么现在还不出现?”江州副将张嶷道。
张嶷是巴郡南充国人,字伯歧。弱冠时就被任命为县功曹,其后有山寇攻打县城,南充国令惊惶失措弃家逃亡,张嶷冒险持械将县令夫人救出,使之免落贼寇之手,由此事而显名。算起来与严颜还是乡里旧识,张嶷虽然年轻,但见识果敢明断,因此深得严颜喜欢。
“莫要多加猜忌,也许是魏将军被暴涨的江水耽误了行程!”严颜心里咯噔一下,尽管不愿意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但事实却又让他不得不想。
“将军,不是属下瞎猜,实在是军情紧急呀,我等在江州孤军死守,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忠义吗,我们只不过是迫不得已才归附了刘备,没有必要为他牺牲这么多好兄弟的性命,是为前程吗?在刘备眼里,只有追随他的亲信和东州兵一干人才是值得信赖的,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要我来说,我们不如干脆照沈弥说的,投降了高宠算了!”张嶷忿忿然道。
“伯歧,你再这样胡说,我就要按扰乱军心地大罪严惩了!”严颜厉声喝斥道。
张嶷不甘的退后了两步,看着那些谄媚于前的奸邪小人一个个得到高升,张嶷心中有一万分的不服。
严颜大步登上城头,边走边道:“城上将士的士气如何?”披甲持刀的他虽然神情有些疲惫,虎威依旧不减。
“将军放心,我们誓死与城共存亡!”一名伍卒带头高呼了起来。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呐喊声响彻城头。
严颜扫视着眼前的这一群率真热血的部曲,心中掠过一阵痛楚。这些士率都是自己从家乡带出来的同乡,他们的生命虽然微不足道。但就象沈弥说的那样,为了自己的荣耀去牺牲他们的性命,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吗?
“伯歧,你今晚亲自潜出城去,务必把江州的情况转告给魏延将军!“严颜青筋突露的右手紧紧的按住刀鞘,道。
“老将军放心,我就是拼了一死也要突出去!”张嶷沉声应道。
说罢,张嶷弯腰扎紧了一下腿上的束带,飞快的沿着一旁垂下的绳索溜了下去。从城墙的这一面下去,再侧向朝北那里的敌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