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如银针般洒落人间,而且不大不小,这一下就是小半日。
淮津,一处废弃的堤坝上。
有几人撑着油伞,踩着泥泞不堪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这边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身材高大,一头银发,不知是过度劳累还是经历了什么特殊遭遇的缘故,面容沧桑又憔悴。不过从身上深衣官府来判断是一名大官,只是靴子上沾满了乌黑的烂泥,微微有些狼狈。
几人在河边停住脚步。
遥望河中,幽深的河水象一条桀骜不驯的巨龙,浊流激荡,躁动不安。河水深浅不一,深处不见底,浅处露出了河床。
这条河对沿岸的吴国百姓是一种祸害,雨季一来,河水泛滥象疯了一样到处窜开窜去,周围的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如能将此河疏通,再将其它几条河通联起来,可东连太湖,西接长江,长期困扰吴地的水患便可彻底解决,又便利当地的漕运和灌溉……”那大官遥望滔滔河水,目光炯炯。
这官员便是伍子胥。
这几日他一直在勘察水文地理,已经看过了几处河道,面前的淮津这一段是最艰难的一段,一旦疏通了,其它地方的水域迎刃而解。
实际上他表面上这样说,内心却暗道,之所以答应吴王,治理水患,利国利民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运河一成,吴国的舟师可直接沿河进入长江,开到楚国的腹地,复仇有望了。
“伍大人说得极是!”一名目光阴鸷的官员恭维道,“此河疏通,必将惠及千秋万代,伍大人的功业也将彪炳千古,受万人景仰。”
说话的人就是投奔过来的伯噽,官拜大夫,主动请缨协助伍子胥修造运河。
伍子胥不置可否,目光在河面上逡巡着,皱了皱眉头:“可是看起来,治理此河难度不小啊……”
伯噽冲着身后招了招手:“河伯!”
马上跑过来一名灰须老者,是管理淮津河的河伯,他急忙躬身,毕恭毕敬地道:“大人有何吩咐?”
伯噽一指河水:“此河为何如此狂暴?”
河伯想了想,道:“此河水量大,又长久未疏通,河道淤塞。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可是下官不敢讲……”
“有何不敢讲?”伯噽敛色道,“伍大人一向爱民如子,不是吃人的老虎,讲!”
“是是!”河伯战战兢兢地道,“有人说,因为河中住着一位河神,人首蛇身。若是得罪了他,就会兴风作浪,百姓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