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她想用却不能用,这一趟神都之行,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你知道,我以前曾经十分忌惮你父亲,要不然,当年在你那么小的时候,我也不会特旨让你进宫了。”武曌似乎是有些累了,稍稍侧转了身子,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这才继续道:“毕竟,是我派人杀了你的祖父,害他由储君的嫡子一夕而成为逆臣之后,不仅至亲皆丧,自己还穷困潦倒了半生才得以在长安落下脚来。他恨我,想要推翻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对此,桃夭却是只能默然。当年的章怀太子有多得朝臣之心,麾下又有多少贤能幕僚,她大概也听自己的几位兄长提到过。自家父亲作为他唯一存活下来的嫡子,若是能将这股力量尽数收入囊中,那对抗武曌也不是不可行的事情。从这个角度来说,武曌的顾虑绝对是有道理的。只可惜……
“我最终还是高估了你父亲。”武曌的眼眸中闪过浓浓的讥讽味道:“那几年的圈禁和流放没能磨出他骨子里的血性,却反而让他吓破了胆,变得比李显还要怯懦起来。他资质平庸,逆来顺受,龟缩在长安一隅,甚至生怕我再想起他,连将唯一的女儿送进神都都不敢,还要托付给高舍鸡……呵,李贤这点血脉,到了他这里算是彻底完了。”
子不言父过,便是桃夭心中再认可武曌所说,也只能保持缄默,一声不吭。其实她早在太平公主身边的时候就把这些事都前前后后地想过一遍了,虽说当时父亲确实是有自己的难处在,但也绝非是那样的举步维艰,坐困愁城。事实上,自打武曌恢复他的王爷身份之后,他在长安的日子已经好过很多了,就算他当时再谨慎,让一位兄长或者派人护送自己总是可以的。然而他却怕了,不想牺牲儿子的性命,更怕一点小小的举动都会让他收到牵累,于是索性只把她一人交出。
她的父亲啊,自小便口口声声视她如珠如宝的父亲啊,或许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做出了放弃她的选择。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一次两次,他像是从不担心她会如何,轻而易举地,就随手将她抛开了。
眼看着这鲜花一样娇艳的少女抿紧了双唇,一言不发,一双含情的桃花美眸中却是漾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武曌就感觉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长长地叹了一声,她似是在喃喃自语一般:“这天下最为薄幸无情的,就是男人了。为了权柄、为了财富、为了身家性命,他们都可以不顾一切,可这其中,被牺牲最多的,往往却是女人。”
他们视所有女人为自己的附属,只要是能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