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被这样一个简单的牵扯瞬间点亮,恍惚间就好比是一朵盛开在枝头的桃花,美则美矣,却孤芳自赏,寂寥无依:“现在,我只考虑我自己,以及我今后要走的那条路。至于其他的,我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该放下的也就不要再惦念了。”
这是说,她对李守礼和雍王府彻底寒了心了?太平公主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捧着茶盏的手也渐渐停了动作,让那点细微的声响在这方空间消失,于是,整个花厅就变得更加空旷和安静了。
“我曾经动过让母亲立我为嗣的念头。”女子平淡的嗓音慢慢响起,似是完全不觉得其中的内容有多耸人听闻:“她能做皇帝,凭什么到我就不行?李显那个庸碌的懦夫,如果不是流淌着李氏一脉的血液,如果不是占着长兄的头衔,他哪有资格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上。我李令月没有任何一点输给他们,无论是李氏还是武氏!我唯一的劣势,只是因为我是个女人!”
“武皇拒绝了?”桃夭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这一对母女,关系说好也好,连这种大逆不道之言都敢随意出口。可若是真的,为什么武曌又不肯答应太平公主的要求?难不成也是表面功夫么?
“是,她拒绝了。”太平公主面无表情,精心修饰过的容颜仿佛是在刹那间就蒙上了一层尘埃,黯淡到几乎模糊了原本的面目:“她曾说过我是最像她的孩子,心智谋略样样不缺,如果我是男儿之身,她二话不说就会把皇位传给我。可我到底是个女子,所以这一切最后便都是空谈了。”
“如果殿下您真的是个男子,恐怕早几年就会跟我祖父一样身首异处了吧。”听出她字里行间的冷嘲,桃夭也忍不住讥讽了一句。武曌此人的疑心之重,常人根本难以想象。虽说她如今慈祥和蔼地好似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但大概也只是因为人之将死。若她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桃夭毫不怀疑她当初直接就会把自家父亲给了断了。而不是多此一举,将她这么一个小娃娃给捏在掌心,诸多试探。
如此大不敬的话落在太平公主耳中,却也只是惹来了她的一声冷笑:“可不是么,所以在当时,我就看明白了,她的所谓宠爱都是虚的。要站在至尊之位,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细说起来,她对武曌不是没有恨的。当年,她那么喜欢薛绍,一心只想嫁给他,纵然抛却公主身份不要,婚后相夫教子、琴瑟和谐就能过一辈子了。可是,她的母亲硬生生逼着她舍弃了一个普通女人的所有幸福,薛家满门因为事涉谋反而被诛灭,她心爱的丈夫也死在了狱中,当时,她最小的儿子也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