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勋贵圈子里都知道,宁国侯府里的婆媳关系非常的不好,在以孝为先的大景朝,文蔚氏和婆婆江太夫人的对决,每每都是怒火中烧却又束手无策,唯一的排解,就是回了娘家向黄太夫人哭诉。
虽然文蔚氏被自家婆婆磋磨成了一个只能受气哭诉的小媳妇儿,可是,在镇国候府里,她却是地位超然的,是一人之下全府人之上的,说一不二的姑奶奶。
蔚曼甚至觉得,在镇国候府里,太夫人的百般抚慰和众人的阿谀奉承,就是文蔚氏的十全大补汤,她在娘家重新抖擞后,再杀回去和江太夫人继续战斗,如此,相切相磋,周而复始,循环不休……
蔚曼放下手中的茶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依照目前的消息来看,文蔚氏这次的“伤亡”是有些惨重的,不知道等会儿的相见,她会不会被文蔚氏的怒气所波及……
“小姐……”眼看就要到了请安的时辰,夏兰轻唤发呆的蔚曼。
蔚曼回神,看向夏兰。
已经是十月末了,呵气成霜的清晨,夏兰来回奔波了许多地方,而蔚曼的内室,因为烧了火墙却温暖如春,一冷一热的交替之下,夏兰的脸庞红的很不自然。
“冻着了吧,一会儿吃了早饭,你先去歇一歇。”蔚曼安慰道。
“没冻着,没冻着,奴婢一点儿也不累,不用歇,”夏兰咧嘴一笑,眼睛眯成两道细长的缝儿,有些自得的道:“这天儿算的了什么啊,当初天上下着冰雨,吹口气都能冻成冰渣子,奴婢还推着板车去山上送菜呢!”
夏兰的父母早亡,跟着以种菜为营生的叔父过日子,她很小就要推着板车给主顾们送菜了,无论严寒酷暑,吃了不少苦头,然而,谈起那些艰难的日子,夏兰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怨怼,仿佛一切的磨难都是幸福的回忆一般。
“脸都红成这样子了,还要嘴硬呢。”蔚曼好笑道。
夏兰忍不住摸了下自己发烫发痒的脸颊,辩解道,“奴婢这脸就是看着骇人,其实是以前冻很了,落下的根儿,稍微吹点儿冷风就会红的不成样子,真的是没有什么事儿的,一会儿就好了。”
夏兰原本并不是府里的丫鬟,半年前,蔚曼坠马昏迷在路边,她因是第一个发现的,算是对蔚曼有救命之恩,这才被程妈妈带进了府里,因为从小就寄人篱下的关系,她的嘴巴甜不说,还很会看人脸色和不着痕迹的讨好人,本身自带乡下人的淳朴气息,长的又是一副没有心眼的模样,半年下来,她渐渐的得到大家的认同,在侯府后院里站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