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到有活的血肉,这怪物便张开巨口,吐舌撩涎,撑起身上透明蝠翼的皮肤,桡骨上伸出的骨刃挥洒出最大的弧度,想朝羽凡攻去。骨林被削弱了层次感的氛围锁紧,卡紧了命运的脖子。
羽凡吓得一动不动。还好这怪物脑容量小,顾头不顾尾,骨刃还未挥出去时一把被雪鳗裹住,经雪鳗躯体上遒劲的肌肉甩动,这怪物便撞翻几株骨植,抛在了十丈之外,或许被戳瞎了眼睛,它只得可怜巴巴地用沾着腐肉的骨掌捂住眼睛,并发出撕裂心扉的喊叫,声音流彻,穿云裂石。
遁灵坞的灵压一下子如春机般涌动开来,骨林果辉光饱和,想必也是得益于此,亮度冲破朦胧的血雾,一个个果子像是从印象派的油画中剥离开来,清晰可见,但也是一瞬间的功夫,齐齐爆裂,浓赤的果浆挥洒于空。
地脉浮动,掂弄骨林。十只魔物从地下拱出,头上缀着骨枝,环作一个冠冕,每一个都拥有君临这遁灵坞的气魄,不过它们身量等高,约有十丈,体格无异,宽膀阔面,紫皮藤纹,覆于颧额之骨上,其个个血肉稀疏,撑着绛色面衣,个个如饿死之鬼经人挖坟掘墓矗立在稻田中的稻草人一般。
缀在死祭灵头上的骨林果赤色微朦,蕴映着死亡之息。
光提携着阴寒的空气,将头顶上的天光晕开了一个影。正是这影子的干扰,让羽凡的视觉似有粘腻,看不到黑袍人的真实面目。
灵翘纵然对这黑袍人无甚好感,倘若这黑袍陨在这里,自己和羽凡恐怕会困在这世界中。
这世界没有太阳、月亮和星星,只有忽明忽灭的骨林果和在寒风中奏鸣的骨植。
这些尚能忍受,但若有风骤然吹过,吹进中空如笛的骨木里,发出的尖啸之声是她所不能忍受的,这常使她肤骨颤麻,目眦迸血,汗毛耸峙,心生余寰,不胜哀己。
这一切尺蠖般在她身体里丈量着每一分一秒的痛苦。羽凡是凡人,无灵力护体,甚至没有灵魅守护,想必就算此刻想眨眨眼,勾动一下手指都力不从心吧。
她看到羽凡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又看到那口井旁的弄色时钟花努力在昏暗的空间中发出明亮的色彩,花瓣上渗出的油溢之光冲破灵翘脸上的暗淡。
她的灵脉中早已积攒了不少灵力,并聚积在神庭、晴明、鸠尾、巨阙等大腧之处。
她的眼睫上闪动着紫色的灵力,如一个招展的蝴蝶。头顶上的灵力呈紫魅色,在空气中作絮状升腾。这些紫色灵力围绕着灵翘并化作麒麟状,这次出现的灵魅显然比上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