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己名叫禇怀章,这个名字是之前自己的义母所起,据他介绍,他天然石产,也不知是哪一日,天上的云溜溜晃过一天的时间,樱姿殊异于四象之美时,他藏在地下,眼皮松动,挑弄着松软的土质,耳朵也不时地打着机灵,未经多时,他感到雨泥流渗,刮擦着自己的身躯,又未过多久,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樱花骨朵钻开花苞的声音,再后来,他身体一拱,如一颗老笋钻出地面,及时的一场行雨吹洗了他一身的石垢。
所以他与这个世界相见时身体是光滑圆润的,翌日,他光突突的脑袋上便长出许多白色发丝,他轻轻扯弄一下感觉到痛后便不扯了,之后的日子,他只将脖颈以上的部位露出来,樱花偕着风语在他头上吹过,摇落,时间在他脑袋上剌了一下,他的额头上便生出两条横纹,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他来到世上满两年的痕迹,大致上和树的年轮类似。
待他脑袋上有第三条横纹时,他的脖颈杵的更高,像极了一个上粗下细的柱梁,他可以看到天上溜溜的云,悠远的闲山,还有山角上似他一样孤零零的抵角力士的脑袋。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其它一些石头也和他仿似,脖颈立在地面上,眼睛瞄着天上的云,远处的闲山,甚至有些早已瞄上了自己,更可气的是这些家伙竟然露出了自己无法做到的浅显的微笑,这笑太微妙,无论他将嘴巴咧成什么样的程度都模仿不来。
“不会是个傻子吧。”一个石头脑袋张着嘴巴朝他说道,浅显的微笑变成了嘲笑。
“不会是个傻子吧。”紧靠着它的第二个石头也开口说话。他心智郁结,没想到别人已先于他学会了这项技能。
“不会是个傻子吧,看起来是个傻子。”第三个石头说道,而且拓展了语句。
自那以后,无论太阳从云角处升起还是从抵角力士的头顶落下,他总要愧领这些石头上百遍的嘲笑,好像一个仪式,仿若没有这些,云就不会在天上溜溜的游过,远山也不再悠闲一般。
偶尔,天上的知更鸟扑哒着翅膀从头顶飞过,一粒鸟屎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头上,除了自己的吁嗟外,又惹起了那些拥有语言技能的石头说道。
“不会是个傻子吧。”一日,一个甜美的,略带女人腔的声音说道。那女子身高两米,脸上散发着胭脂粉气儿,脖颈上涂抹了一层流霜似的东西,看起来发白僵硬,和自身的脖颈一样。后面也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峨黛云首,面色红扑,身高不足五尺,看上去像个侏儒。后面的侏儒喊着前面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