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知道我的存在?”那骷髅扶着罩在禇怀章头顶的凇眠树,将一股逆灌的空气从肋骨处提出来,顺着颈椎从牙齿稀落的口中喷出来,变成了浑浊的声音。
“老祖勿怪,这小畜生是小女收养的宠物,目前揾雪山灵气涣散,连石头都能滋养出生命,这不,被小女捡过来当宠物养了。不晓人事,不懂人语,不成威胁。”
“喔?是吗?”说完那骷髅便伸出大手将吓的蜷缩在树根处的禇怀章捡起来,将它掂在指甲盖上,又刮了下它蜥蜴般的长尾,或是本能使然,那尾巴翘不及地打在骷髅的颧骨上,但对这庞然大物也不过如瘙痒一般。
“不成威胁,不成威胁的!”那申屠长者又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这是小女的宠物,日后定让她严加管教!”
“我知道。”说完那骷髅便将其握紧,眼神顺至远处的林中,接在他将禇怀章搓揉一下,禇怀章发出刺破空气的叫唤声后便被抛了出去,顺着弧线,几根凇眠树枝被撞落下来,落地生根。
禇怀章被击打在树干上,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触之心底的疼痛。自入世以来,他开了心智,感受到独处的无趣,后来有了义母,一些衣食住行皆受其惠,平时虽被打几个嘴巴子,但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孑然一身的个体,自己的心智也悄然发生些变化,他能从义母的呵斥和殴打中感受到一些亲切感,后来义母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感觉-贱骨头。它知道贱之意义尚有人在乎,虽有时漠然以待,但这种被人骂贱骨头的滋味还委实不错。
然而此刻,它感觉极为难受,培养起来的自尊心如藕丝一样从心智的断面上抽出来,拔出来的还有疼痛的残屑。
“老祖啊,手下留情啊!这可是我宝贝女儿,对,也就是您后辈子孙的宠物,您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家娇生惯养的厉害,她要知道自己的灵宠死了,还不得折腾我老头子。”说完那骷髅只瞪了他一眼,又悻悻跑到禇怀章掉落之处。
“让别人知道我的形貌会是何后果?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已死之人了。”说完,巨型骷髅一迈五丈,三两下便走到了禇怀章面前,从雪地里,他揪起它的尾巴将之提溜出来,似捏着一条身体瘦寡的家鼠,除了身体无毛,全身光滑显灰,与家鼠并无二致。此刻,禇怀章身着的花衣褴褛不堪,倘若再一丢,便会风线崩散,散落无遗。果然,那骷髅巨人卡着它的脖颈上下弹动一下,那花衣便散了,一瞬,织在一处的花瓣便扬灰而逝,糅着风雪和舞动的蜉蝣而消失不见。这个浑身赤裸的小畜生被抛在地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