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听守在门口的义军说王小波正在衙内,李顺和王然便进去准备向王小波禀报。踏上青石铺就的丹墀,穿过县衙大门,王然见离大门二十步左右,有一厅堂,想来就是平日里知县、县尉等人办事的大厅了,厅堂门前左边立着一块石碑,王小波正在碑前伫立着,原本直挺的脊背,此刻却有些弯耸,似是背负着重担,双目微阖,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惫,李顺、王然对视一眼,便暂且等着,不做打扰。
自己本是一商人,向来安顺守法,上孝父母、下亲妻儿,怎的转瞬之间就成了义军首领,那官府口中的反贼了呢?王小波无奈,我错了么?可我若不如此为之,家人亲眷如何能得救,自己就真的甘心一辈子流窜逃亡,过不得一天安生日子么?我没错,是那狗官石赞善错了,是那东京庙堂上的相公们错了,是这世道错了,我等淳朴良民,若有安生日子过,怎会提着脑袋揭竿而起呢?事已至此,回头已无可能,不如大步向前,且看我能否扫清人间不平,踏出个太平世界。这么想着,王小波的脊背又挺了起来,两眼睁开,目光炯炯,斗志昂扬。瞥见李顺和王然站在衙门口,便唤了一声道:“如何?追到石赞善等人了么?”
李顺、王然这才快步走上前,李顺道:“追是追上了,但那狗官被侍卫护着跑到了城门口,骑马逃出城了。”
“无妨,吾等家人亲眷无事便是万幸了,那石赞善逼得民反,即便逃到成都府日后也有不了好果子吃。”王小波淡然道。
“对了姐夫,我们追击石赞善等人时,见他并未携带家眷。”李顺忽然想起石赞善的家乡离此地甚远,是以妻儿也在这青城县生活,往日就住在县衙后面的内宅里。
“不错,刚刚我派人搜查这县衙时在后宅抓到了他的妻儿,我让人暂且把他们关押起来了。”
“这石赞善果真是个狼心狗肺之徒,只顾自己逃命竟连妻儿都不顾。那姐夫准备如何处置他们?”李顺问道,虽然十分不齿石赞善的为人,但他的内人确是大家闺秀出身,为人知书懂礼、和善可亲,孩子也向来乖巧可爱,且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是以李顺想要不要为他们求个情。
“石赞善不义,但吾等义军却不可不仁,弱妻幼子而已,所托非人罢了。我想不如明日给他们辆车,放他们出城,你看如何?”王小波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不愿像那石赞善一样祸及家眷。
“姐夫以德报怨,真是高义。”李顺心悦诚服。
“其他方面进展如何?可有麻烦?我回来时听说城里厢军营那边还在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