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翕安安静静地坐着,厅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中,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气息,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过来祝寿一般。
叶怀信与叶怀瑾的座位相隔不远,两人面色乍瞧着相当和善,可若是仔细观摩,定可发现其中隐隐藏着的一丝丝阴鸷。
她又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转向身旁之人,叶怀瑜好整以暇,酒杯搁在唇边轻轻闻着香气,一张脸上的笑容仿佛永远都不会因任何事而破裂,说画上去也好,说定格凝住也罢,终归是叫人找不出任何不妥来。
可她却是不安的。
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叶怀瑜揪着她不放,她走不开!
今日所到之人,差不多九成都带着不单纯的目的而来,可宴会眼看过半,她却仍然没法找到一处切入点,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怎样的情况下做了商议,或者就在这宴席间,言谈举止间,有些事情便已然坐成。
恍惚间猛地捕捉到叶怀瑜的一点目光,那目光平静柔和,饱含深情,像极了一个对她深爱至极的人。
可那样的目光却令程静翕狠狠激灵一下,脑中祯祯画面回放,她尽力捕捉,蛛丝马迹层层剥开,她仿佛抓住了那一点点被自己不小心泄露出去的破绽。
仔细想想,也就是那一次了。
那日两人郊外狩猎,她话赶话的有感而发,想借着些许矫情抒发一通自己内心的苦闷情感,可她所借的机,偏偏是她的父皇。
她对他提起了先皇,言辞中隐约地提出程氏江山如何如何,叶怀瑜聪明到一点即透,如何不能透过那些隐秘的话语得知她背后的意思?
是她过于侥幸了,是她太小看他了!
即算当时只能猜测个大概,那么今日瞧见她这副喜怒皆形于色的模样,大概就变成了基本上了。
他何时这般勉强过她?何时这般不通情达理?明明说了身体不舒服,他却没有要放她回去的意思。
他是看穿了她,不让她去破坏那群人的集体商议,不让她手中攥住他们想要造饭的证据!
原以为他们前面那些日子的和睦相处就是将来的一个缩影,然而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那只不过是将来属于她一个人可供回忆的假象。
真是可笑,堂堂大昭的嘉悦公主,竟然企图将自己的心托付给小家小爱?
她慢慢吃着面前的几碟食物,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就喜欢吃东西,那样可以让她的脑子更加清醒。
她之前做了那么多铺垫,将自己塑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