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哭声骤然停住,抬手擦着眼泪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的婆婆,抽泣地吸了下鼻子,颤声小心道:“母亲……”
叶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看了袁氏一会,手指头指了她半天,最终只是冷冷哼了声,重新回去坐下。
她又不傻,袁氏自打进来就没拿好眼色看过谢琬琰,故而这“对不起”三个字是从何而来,可想而知。
思及此又免不得再叹口气,若她那三儿能有这二儿的一半脾性,也不至于被那么个人给弄得五迷三道,连美丑都分不清。
叶夫人径自想了一会,感觉这件事自己可能没法处理好。
若因此训了怀瑾,那自然就表明在她心里头是默认二儿看上了谢琬琰,事情要是不小心再被添油加醋地传出去,不但对一个姑娘家的名声不大好,连帅府都得连带着叫外面的人指指点点,至时名声臭了的谢琬琰要是再想在怀瑜的院中住着,也是不太可能了。
可若不把这事当回事,不但会让袁氏心中添堵,倘若日后怀瑾真做出什么难以挽回之事,那该如何收场?
叶夫人心中烦乱,脑瓜仁又疼开了。
“母亲,您倒是说句话呀!”袁氏急的在原地直跺脚。
“母亲,”叶怀瑾也道,“儿从未想过要做对不起她之事,即使我们这些年……儿也从未那般想过,儿实在冤枉!”他中间停顿的那一下,只要是在这帅府做了有年头之人,便可明白其中含义。
叶夫人的脸色不太好,她又看了眼袁氏,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你想叫为娘说什么?你与怀瑾各执一词,叫为娘该相信谁?”叶夫人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这些年我纵着你们,什么都依着你们,瞧瞧你们都给我回报了什么?”
谢琬琰垂下的眼帘中微光一闪,暗暗用牙齿吸了吸下唇。
袁氏愣愣地听完,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紧紧咬住牙,蓄在眼眶中的眼泪隐隐地又有要落下来的意思。
她恼恨地看了一眼与自己相伴多年的夫君,终是凄凄惨惨软倒跪地,将哭未哭之际,仿佛下一瞬就要开始撒泼打滚。
然而她并没有,即使心中已经明白婆婆的意思,可却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尊严与理智,“儿媳,与怀瑾相伴六载有余,虽一直未曾诞下过子女,却自认深得婆婆与夫君宠爱,故而,故而愚钝到并未察觉到分毫。而今,而今……”袁氏有些说不下去,她似乎是绝望了,神情里少了好些素日里的精明与算计,“儿媳从未想过会是这般的后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