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里,下一首钢琴曲又响起来。马达把头仰靠在座位上,静静地听着音乐混和雨点儿击打在车玻璃上的声音,然后,他看了看表,正好是1点15分。
不知道那场足球的比分是多少?马达忽然又想到了出门前刚看到一半的那场沉闷的球赛,他对自己苦笑了一下。
马达一向不喜欢走回头路,于是继续向前开去,向前开了几百米,忽然,在马达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墙,车灯照亮了墙上的水泥,在飞溅的雨水中发出一片惨白的刺目反光。
"糟糕。"马达急忙猛踩油门,轮胎很滑,在离墙不到一米的地方才停住。他的心口砰砰乱跳,趴在方向盘上深深呼吸了一口,真没想到这条该死的安息路原来是条断头的死路,怪不得这路名这么晦气。马达又看了看四周,确实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回头。他关掉了电台,车厢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然后把车缓缓地往后倒,掉转车头,照着来时的原路返回。
夜雨,越来越大。
马达小心地把着方向盘,注视着前面的路况,夜雨里一片模糊,刮雨器不停地打着雨,但似乎无济于事。当他开到刚才停车下客的地方时,忽然,从雨幕里钻出一个黑影。
当雨中的黑影靠近车子时,马达才借助着车灯看清了那个人的轮廓,应该是一个男人的身形,几乎是小跑着、手舞足蹈着、跌跌撞撞地直冲向马路。
那家伙疯了吗?
眼看那个人就要撞在车子上了,马达的心口扑扑扑地乱跳,他再一次猛踩刹车,几乎就在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刹那,那个人一下子扑到了马达的挡风玻璃上。
天哪,就是他!
马达睁大了恐惧的眼睛,隔着挡风玻璃,还有玻璃上的雨水,他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
现在可以确定,眼前扑在车窗上的这张脸,就是刚才坐着马达的出租车来到这里的那个男人。
更重要的是,此刻他浑身是血。
这些鲜血与马达的车子无关,而是来自那个男人身上的那一道道深深的锐器伤口。隔着挡风玻璃,他正睁大了眼睛看着马达,以那种奇特的目光,刮雨器打在他的脸上,使他那令人记忆深刻的脸庞扭曲成一团。
此刻,马达能清楚地听到自己上下牙齿互相打架的声音,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过。
那个男人似乎有话要说,不断嚅动着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的嘴唇,他带血的手重重地拍在车窗上,在玻璃上留下了几道血手印子,转眼又被雨水冲涮掉,血水和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