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醒来,已是一日后的申时过半了。
琉雨施鸢抬眼,但见山洞里四下空空,哪里还有什么羽面黄衫的鼓瑟男子!她顿时心中赫然大惊,只急得一骨碌慌忙爬起身来,寂旷无声的霭霭石洞依旧如昨,可那洞口崖间的一抹淡黄却再没有了踪影痕迹,羽落未止,人去崖空。
琉雨施鸢蓦然生悔,她后悔极了,悔得肚肠子都青了好几个圈儿,她怎么就能睡着了呢,即便是要睡,那也得等到她知晓了他的名字之后再说吧!不,那也不行,她是一定要拦住了他的,死乞白赖,没脸没皮也得要拦得住他,至于拉住他做什么,琉雨施鸢还没来得及去想,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就算是把肠子给悔断了,那黄衫男子也依然是不能够回来的,她也依然不能够得知了他的姓字名谁,家居何地,哪时有缘再作重逢。
故而,她翻来覆去的左思右想了一番,最终决定,先不把肠子给悔断了吧,那人是独一无二的,可她琉雨施鸢的肠子也是仅此一根,再无二条的,如若只为此事而一时想不开的断了,亦是甚为可惜,万不可为的。
纠结了半晌,日落时分,琉雨施鸢终于满带了无限的寂寥伤怀,携着天罗笼,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这给予着她小小的心中大大的惆怅和不舍的羽渊山洞。
落日入怀,羽堆若雪,情,难自已。
既然这白额蛊雕是她拿半截儿身家性命辛苦换回来的,琉雨施鸢当机立断,她的血不能白流,疼不能白受,当然,最要紧的是,悬赏也绝对不能少拿一分一毫。
长留山腰,仰止崖上。
飞云出岫的陡峻崖巅,一条蜿蜒斗折的羊肠窄道依附着高低起伏的层峦山势,巉岩而上。路腰,云横雾漫,青烟缥缈,路下,断壁矗空,万仞斧劈。
琉雨施鸢攀援其上,周身间横七竖八的道道伤处时时的隐隐作祟,直疼得她龇牙咧嘴,汗如雨坠。
挣钱不易,她是知晓的,因此,就算是再苦再累,她也不过只满腹牢骚的抱怨一通,然后再继续卖力干活,任劳任怨。
不过,毅力不顶饭吃,她已经整整三天没吃过半顿饱饭了,此时不由得饥乏交迫,疲倦之至了。
琉雨施鸢刚寻得了一稍为干净的石阶准备栖身坐下,‘嗷——!’一声凄厉的鸟叫刺破苍空,兀然惊得她一跃而起,猛回身望去,眼见得一只纹首白羽的凶鸟姑获俯冲而下,凌翅张爪即抓向了她手中的天罗银笼,琉雨施鸢欺身躲过,旋衣退后,姑获鸟一击不中,甚为恼怒,遂探首扑翅,扬风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