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月从书房的办公桌上爬起来。
软着腰,蹲下身。一片片捡起地上污秽不堪的纸巾。
隔壁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磨砂的玻璃门上,投射着一片颀长的身影。
每次结束后,沈星野都会迫不及待去洗澡。他嫌她脏,嫌厌到了骨子里。
结婚半年了,每次只在书房,阳台,客厅,浴室——
只要他想要了,皆不容赵安月丝毫反抗。
唯独卧室,沈星野从不许她踏入半步。
他说,她不配。
水声停了,玻璃门滑开半面。
未及那熟悉的身形映入眼帘,赵安月就只听哗啦一声——
“星野!”
三两步扑到浴室门口,赵安月像个训练有素的贴身侍从。
已经换了最可靠的防滑地砖,却依然无法防止水漫后的安全隐患。
沈星野在起身的时候,被卡在地漏的拖鞋绊了一个跄踉。
此时他单膝跪地,一手扶在冰冷的浴缸边缘,另一手拄地。青筋徐徐,抓劲在精壮的手臂上,脸颊的肌肉同样绷得紧紧。
“星野!摔疼了没有!要不要紧?”
赵安月二话不说就要上去扶他,却被男人聚焦不得的双眸劈空瞪退了几分寸——
“谁叫你进来的,滚出去!”
“星野……”
挣扎中,沈星野围在腰间的浴巾拉开半敞。笔直的双腿,浓密的毛发,精窄的腰腹,性感的锁骨。就像一副有魔力的油画,与室内旖旎的光影投射恰好。
可惜那狼狈的切齿,空洞的眼神,让他整个人又如耶稣受难般弱气了几分。
赵安月心中微酸,咬咬牙坚持着上去。她试图用力拖扛起沉重又丝毫不愿配合的沈星野,难度可想而知。
“我说不用你管!”
沈星野咆哮一声,手肘一挥,将赵安月重重推到墙角。
“赵安月我告诉你,我就是瞎一辈子,也轮不到你这种卑贱的女人随意摆弄!”
抓起一片浴巾,沈星野胡乱披身。他早已习惯了家里的一陈一设,扶着墙壁行走也不会很跌撞。
只是眼见他刻意避开自己的气息,甚至不惜麻烦地绕道另一侧滑门出去——
赵安月觉得心像被人沉在浴缸底一样,窒息难禁。
她承认沈星野说的没错。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若不是一场意外堕平阳,又怎么会跟自己这样的女人沦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