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呼呼地跳起来道:“就是他!昨天那个瞎子!就找他要钱!”
“各位!”
沈星野挣脱开杜雪琪的手,面不改色地走上前去,“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人受了伤,我们当然不会推卸责任。工程队是跟我们直接签订合同的,我们公司又是跟你们直接签订合同的。冤有头债有主,遇到了冲突,我们可以报警,可以走法律程序。你们这样拦在公司门口,已经严重影响了办公秩序——”
“你他妈少废话,谁不知道,你们这种黑心商人跟他们都是一伙的!现在人伤了,我们要赔钱!”
“对!我们要赔钱!还有拆迁合同,我们也不认!要加钱!至少跟之前那十户人家一样,一个人要拿一个半人的!”
这帮人既然敢来,就没打算过来讲道理的。沈星野很明白。
“那好,就算你们要钱,也要按照公司流程来商议。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伤员送到医院去好好检查一下。你们把人家拖到这里耗着,万一伤情恶化,在法律上可是要承担不作为急救,等同于过失伤害。这个罪名,谁承担的起!”
“你少废话,别以为多念了几年书就能忽悠我们!他们就破点皮儿,又死不了!”为首那人摇头晃脑道。
“好,”沈星野微微一笑,转向身边的杜雪琪,“雪琪,录下来了吧?他们已经承认伤者的伤势不重,以后若出现问题,也好明责。”
“我操你——”
为首那人尚且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沈星野深深套路了。
羞愤之下,哪里还有半点理智。
“我看你就是想赖账,给我砸!把那女的手机砸了!”
一看场面失控,保安队蜂拥而上,跟暴民们挣扯成一团。
“快报警!”
“都让开!闲杂人都让开!让开!”
耳边充斥着最原始的暴力威胁,那一刻的沈星野突然产生了深刻的自我怀疑。
他从二十岁开始创业,整整八年来,从未后悔过抛弃那条相对容易的家族之路,徒手攀登的荆棘。
他一直以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受任何制衡,可以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可以做自己的王,可以封自己的后。
可是世事就是这样无情也无常,你不可能指望着能永远跟这个世界讲得通道理。
很多时候,正直和努力,仅仅只能感动自己。
噼里啪啦的碎响,夹杂着劲风的攻击。
他突然觉得,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