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教诲不敢稍忘……”
见他答得得体,苏轼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欣慰:“文先泉下有知,当可欣慰,不错,不错……”
林与本想邀请苏仙多坐一会,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客厅作了灵堂,家里就没了招待客人的地方,让苏仙坐在灵堂上饮茶……那画面太美,自己不是很敢想象。
就在林与左右为难之时,苏轼却是看出了他的窘迫,心中暗暗叹息。苏氏本是眉州人家,这数十载父子三人为官,与林真这种寒门官员的境遇自是天上地下。他这次被贬出京,得知老友病故,乃是特地绕路鄂州,一来是为了凭吊,二来也是为了看看老友身后有无需要帮衬一二。
只是没想到,这林家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破落,连一个招待客人的小厅都腾不出来了。
当下,苏轼也不多说,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给林忠递了过去。主人家收取礼金可不能亲自下场,必然是要给到忠实的仆役手中的。林忠也是猝不及防,这几天来,就连林家本家的亲戚也无一个来此,这苏轼所送,居然是灵堂上收到的第一笔礼金。
林与见此,再次躬身大礼:“多谢叔父厚赐。”
苏轼神情突显悲戚:“什么厚赐?若不是因为我这性子,哪里会牵累文先兄漂泊半生,最后郁郁而终?苏某当不起这一声叔父啊……”
言罢,两行浊泪潺潺而下,竟是泣不成声。
林与林忠陪在他身旁,看着苏仙目眩神摇,也不得不感慨,神仙中人毕竟与凡人不同。如今的世道,读书人自命清高者不计其数,如此放浪形骸当众大哭,简直是匪夷所思。
痛苦半晌,苏轼这才悠悠回复了清醒,这位洒脱仙人此时涕泪横流,却不以为意。他随手擦擦脸,转过身来,看着林与:“我本希望能照拂你一二,可惜现下自身难保,今日就得继续启程南下,今日一别……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苏轼摇摇头:“不知道贤侄还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但说无妨。”
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与你父情同手足,便是你亲叔叔一般,万万不可与我见外。”
林与心中明镜似的,苏仙这是生怕自己脸皮薄啊。只是,林与如今还真没什么需要苏仙帮忙的。对于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林与心中已经有一个模糊的想法,现在就等着他一步一步地去向自己的目标迈进。
至于官场,他是半点都不考虑的,朝堂诡秘,不是自己这等人能插手的,更何况,就算有志于官场,那苏轼同样是半点忙都帮不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