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黄昏,寂寥沉静,谈北陌恍惚行走间,倾盆大雨由天而降,他寻了很久,却连一方躲雨的山洞都没找到,心道:“如今天色渐晚,飞禽走兽夜间出没活动甚多,又临骤雨突袭,山路泥泞定然难以成行,我无法下山,这丫头焉能,想必跟我一样定是在寻落脚之处。”突然心念一动:“木屋,对,木屋。”有了目标,他心下稍稳,咬咬牙,冒雨向前走去。
天际边暗压涌动,层层如波浪一般,聚了过来。紧接着凄风骤雨,狂风怒号,谈北陌脚步却一步也不敢停。
“木屋是为采药修葺所建,定然不会离的山头太近。”他对着山头相反的方向从茂林深处,一点点向外移去,走了很久,一束若有若无的光线隔着瓢泼的大雨进入了他的视线,他此刻浑身冰冷,四肢酸痛无力,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漫延至全身,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又累又冷,上下牙齿交替,咯咯直响,待的近了,他喉间动了动,蚊蝇一般的声音发出几句,甚难分辨,待离那风雨飘摇的木屋还有几尺之时,突然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在这泥泞坎坷的山路之上,嘌的一声,趴了下去。
滴答滴答,屋顶的雨滴顺着细小的缝隙向地上滴着,垂直对应的地上接着一个木盆,盆中已然满溢,旁侧渗了些许出来。一张三块木板拼接而成的简陋木床上,一个容颜清冷的男子正在侧躺着休息,杏子形状的双眼之间,有些微微凸起,显得棱线很是分明,他的身上盖了一件冰蓝色的上好衣衫,睡的很是踏实,突然一阵风吹过,屋内的门吱呀响了一声,他皱皱眉动了一动,衣衫褪下几分,后颈处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羊脂玉白之色,配上浓墨重彩的青丝,颇有些风流俏达。
此刻尚未有转醒的迹象,睡梦之中长吁一声,咂了咂嘴,忽的转过身来,床架震了一震,他似乎受到了惊扰,双眼慢慢睁了开来,锐利有神的眼睛立时之间跳出几丝调皮的神采,他舒展四肢,拉伸了下筋骨,那盖着的衣衫整个褪到了地上,他低头瞧了瞧,有些疑惑,双手将衣衫拾起,盯了片刻,挠挠头,从床上走了下来。
没走几步,一扇摇摇晃晃的小门吱呀吱呀,他笑了一笑,接着伸手一摁,小门开的缝隙却更大了些,他忽的想起,自己跟着师父在街头闹市,为人说书的场景,像极了眼前这扇点头哈腰,绘声绘色的小门崽子。
他摇摇头,打开向外间走来,出了内门,使劲揉了揉双眼,眼前出现一张红木油漆的方桌,桌上俯着一个冰冷的美人,她的衣衫很薄,双肘蜷缩,抱得很紧,可能昨夜睡的不是很好,眉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