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片刻,当下将身子向左一侧,顺着斜坡,骨碌碌的便向坡下滚了下去。秀才才大吃一惊,叫道:“你干嘛去!”
颜慕白继续向下翻滚,这坡非峭却长,待好不容易到达坡底,双手撑力,稳稳停了下来。
秀才见状,压低声音叫道:“喂,喂,你听得到吗?怎么样?还好吗?”
颜慕白拍拍手上的泥土,突然一阵绞心之痛,他摸到手掌中粘稠湿腻,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痛。并非朗夜,他瞧不大清,但想着刚刚滚下来时似有尖石划割,不由地心下惴惴,长出了几口冷气。
他忍住疼痛,低低回应道:“我没事,你回去吧,记得跟我师妹说一句,我到前方镇子瞧瞧,也就三四里,不足一个时辰便能回来,让她别为我担心!”
秀才哧哧两声道:“这会子还记得那美人师妹呢,也不害臊!”其时二人相距已远,颜慕白还是将这句不阴不阳的话听入了耳中,不由地加大嗓门道:“真是破嘴,待我回来,看如何收拾你!”
秀才也不恼怒,回了声:“得令!”便转身抱着柴火返回了庙中。
不多时,庙中暖意袭来,映照着众人脸色滚烫红韵。
这凫趋庙虽然描金画彩,但较之当年自是两下之色,虽尚未有蛛网爬遍,灰尘满载,但供奉龙王的香火已然断了多时,佛龛前的灰迹处处透着凄凄凉意。
苏绿幻眼见火势渐旺,众人却没有围炉夜话的兴致,她以手支颌,歪着头向着正中看去。
只见秀才今日已然见够了热闹,此刻倦意潺潺,斜身靠在放倒的桌腿处,开始问候周公。而果子有样学样,跟他一般,蜷袖而卧,一双耳朵却是循声而动。
鬼荼正在运功调息,但眉间狰狞凛然,想来刚刚从沈业身上搜到的解药,尚需时间恢复。
被封了各处大穴的沈业,则瞠目惕醒,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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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颜慕白在如墨的夜色保护中,渐渐接近了小镇的一隅,人虽进的来镇中,却不敢离那最亮的一处太近,只寻了方烟囱,猫腰隐身,在黑暗中窥视,企图伺机而动。
一条南北方向的小河贯穿期间,两头不见首尾,但风声沙沙,水流潺潺。东西两条尚算宽敞的大路,砌着青玉石板,大路本无交涉,但有一方拱形半月石桥,两头压就,弯弯的肚子映在水中,似是一笼烟云黑月。忽而黑空中扯来几片墨云,本该散些光亮出来的石板,只得羞答答一片隐黑。
西路挨着那半月石桥口